“为何不记得?”洛盖眼里满是慌乱,嘴角的血流下,“你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时候我还说……要娶你……咳咳……”
咳嗽音刚落,他自嘲地笑了笑,“早知你能接受男子,我抢也要把你抢回去当妻。”
萧韫坐在他身边,掏出外伤药,倒在手绢上,擦在他脸上的伤口,直接问道:“武广镇到底有什么秘密?洛盖,你连林见山都说,却不告诉我?”
洛盖自然细无巨细地告诉他当年当今皇帝与丞相二人,策划行刺老宸王一事,“林见山与他母亲一路逃跑,被御狼族的人追杀,逃到深林,第七天的时候,最后林见山还被御狼族的人抓了。”
果然与萧韫猜想的差不多,皇帝与丞相联手,戕害手足,登上皇位。
“信呢?”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萧韫蹙眉,半信半疑地把脑袋凑上去,哪知洛盖靠在他耳边,呼吸沉沉,半晌不说话。
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萧韫正要抬头,洛盖才气喘吁吁地问:“你是替林见山问的?”
萧韫坐直身子,“洛盖,萧家没了,我得为自己谋划。”
“离开林见山,跟我私奔。如果上次我去王府找你,你跟我走,我们会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
“我不愿意。”萧韫果断拒绝,准确而言,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以不记得为理由。
洛盖倒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惜了,往日种种过去了,他没法给予洛盖任何回应。
“为何不愿意?所以你宁可为妾,也要变心抛弃我?你父亲当年为了妾,抛弃你们母子,你怎么愿意……”洛盖眼里泛着泪,越想越觉得烦躁,声音大了几分,“你滚啊。”
他不明白,人心怎么变得如此快?
十多年不见,萧韫的模样也变了,从前向往自由的心变了,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林见山在外院候着,见萧韫走出院子,急忙问道:“洛盖有说什么吗?”
萧韫摇头,自顾自地离开。
“本王问你话,你好好回答。”
“累了。”萧韫不理他。
林见山望着萧韫离开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怪怪的?
一啸顺着王爷的视线,问道:“王爷,怎么了?”
“无事。”林见山若有所思,跟着萧韫往前走去,想同萧韫说说话,很介意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或者他该去问问巡逻队的将士,问问他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两人有没有亲密举动,有没有瞒着他做不该做的事情。
越想越火冒三丈,回到萧韫房间,林见山一个箭步赶上,拽住萧韫的胳膊。“本王让你好好问他信在何处,你为何没问出来?你这么急着走,心里有鬼?你们单独相处,究竟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他不愿说,我哪有法子?还是说,让我美色诱惑他?”
“你当真?”林见山眼里迸着火,死死拽紧他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你们亲了?像我们晚上那样……”
萧韫苦笑,走近一步,继而问道:“王爷,你吃醋了?喜欢我?”
“本王喜欢你?你想死?”林见山真想咬死他,伸手捏他脸颊,反复揉捏,毫不留情,“本王同你说正事。”
萧韫的脸被他捏得又红又疼,转头撇开,撒谎说:“他说他多年未踏足到这里,记不清路线,依稀记得藏在某棵树底下。”
算一算时间,倘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大皇子应该把假圣旨藏起来了,就看林见山与太子,能否踏入为他们量身设计好的陷阱。
林见山闻言,当即派人出动,前去寻找那棵树,具体是什么树,不清楚,只能大海捞针。
找了几日,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林见山返回王府小宅,想再好好盘问洛盖。
门口正在守人的侍卫们见到林见山,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都尉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后面齐刷刷跪满一排侍卫。
都尉:“王爷,洛盖跑了。”
林见山冲进去,一看床上空荡荡的,唯留血影在被褥上。锁着洛盖的锁链被解开,他凑近一看,锁链孔隐隐为玉石划破的痕迹。
画面闪过,灵光乍现,他才想到几日前萧韫怪在哪里。发簪不在。
难怪萧韫让他去找那封信,原来是调虎离山。
“那日,萧韫进来后,他们在做什么?”
一个当时在门口守卫的侍卫神色讪然,禀告道:“小的偷瞄到……他们……抱在一起,只听到私奔,大草原,变心……”
林见山怒火中烧,让所有侍卫前去寻找洛盖,在宸王的眼皮底下,他必定跑不出小宅。
阴云浓浓,压在林见山的眉眼,他握紧手中的短刀,直奔萧韫的房间。
抵达门口时,他将短刀藏起来,眼皮跳得急,一脚踢开门。
萧韫正在逗寿带鸟,见林见山气势汹汹而来,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王爷这么快回来了?可是找到信件。”
林见山眸子深沉,打量着萧韫,心中一腔怒火翻涌。
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宁可帮一个亡命之徒也不帮他?
为了一个野男人,背叛他?
青梅竹马,哼,恶心的青梅竹马。
“王爷一直看着萧韫,作甚?”萧韫隐隐感觉不对劲,心想假圣旨有误?还是说洛盖否认这件事?
林见山冷声问道:“你还喜欢洛盖?”
萧韫轻笑,果断回答:“不喜欢,王爷问这个做什么?洛盖说了不该说的话吗?王爷,你可不要信,我是王爷的人呀。”
往日萧韫笑着说些哄人的话,林见山还能忍受,眼下洛盖丢了,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