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各位难得齐聚一堂,本宫不妨设宴,代三弟款待苏家二位公子,以表歉意?”
苏仁意:“云川受着惊吓,恐会再闹,殿下,苏某还是……”
太子皱紧眉头,他现在说话是不管用了吗?他是东宫太子,除了宸王,各个都妄想造次?
二皇子痛斥:“大胆,太子纡尊降贵,邀你用膳,苏家长公子,好大的面子。”
苏仁意立刻换上笑脸:“苏某还没说完,自然应邀,大饱口福。”
太子眉目和善了些许,“宸王风尘仆仆赶回来,想必累了,回去歇息吧。”
“本王自有分晓,用不着太子好意。”
太子握紧拳头:“……”忍!忍到老头子死了!
气氛有些尴尬,太子转而笑笑说:“萧公子也来。”
这话一出,林见山周遭的威压不觉加重。
一个个都惦记着他的人,当他林见山不存在么?
“本王也去讨顿饭吃,太子不介意。”
“呵呵呵……”太子尬笑几声,“怎么会?”
锦绣山庄,是太子在城南的一处庄园。平时太子的人也喜欢来马场骑马,闲暇之余会呆在锦绣山庄,暂作休憩,听泉赏花。
酒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林见山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再看一眼旁边的萧韫,冷声讽刺道:“病秧子,想死就把酒喝了。”
“王爷,这是在关心我?真好。”
“啰嗦,那位气宇不凡的孟将军才关心你吧。”
萧韫:“……”
太子与众人饮酒畅谈,气氛一片欢乐,没有人不恭维太子。
可视线一转到林见山身上,他就恨得牙痒痒的,又不能表现出来。
太子正在与众人讲话,林见山却与萧韫两人一直在嘀嘀咕咕,在说悄悄话,压根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皇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注意到太子的视线一直落在萧韫身上。
先前早就听说过,太子对萧韫别有一番用心,果然如此。
“萧公子,你相貌如此出众,我敬你一杯,”话音刚落,三皇子站起身,敬了酒,把酒喝下去,容不得人拒绝。
“酒, 本皇子已喝,萧公子在场上,选一个你觉得长得最丑的,去给他敬酒。”他的眼神里一直瞥向角落里的大皇子与苏云川。
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来羞辱大皇子。
大皇子坐在苏云川边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群人却总要惹他麻烦。他本不想留下来,苏云川无法脱身,他担心会再出事。
“萧某蒲柳之姿,三皇子过誉了,”萧韫很是为难,一身清香软玉,脑袋忽地倚靠在林见山的肩膀上,“王爷,我给三皇子敬酒,可以吗?”
三皇子:“我没让你给我敬酒。”
“蠢货。”林见山僵住身子,装得自然地拍了拍他的手,“去吧。”
周围有人领悟到萧韫话里的讽刺,当即笑出声来。
三皇子后知后觉才发现萧韫指桑骂愧,说最丑的人是他,“谁让你给本皇子敬酒?我让你找个最丑的。”
“三皇子,人的美丑不以外貌来辨别,萧某看不出来,不妨您指点指点萧某,帮萧某排个高低?”
“你……我让你给老大……”
“萧韫说错了吗?肚子里没点墨水,冷嘲热讽倒学得多,黄鼠狼作派。”林见山直接骂他,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三皇子气得脸都红了,林见山说一句,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萧大人……不对,萧公子……”二皇子突然开口说道,他眼里带着笑,这笑似乎是笑里藏刀,“如今你没了官职,自然担不起大人这一称呼。先前你在教坊司学过歌舞弹琴,何不献艺?”
太子连连点头,“老二说得对,萧公子你快快献艺。”
萧韫举着酒杯愣在原地,看向林见山,轻哼一声:“你的妾让人欺负了。”
林见山把萧韫拽进怀里,温水灌进萧韫的嘴边,浸湿他的嘴唇,“喝水,喝什么酒?你想死?”
酒杯顿时掉在地面,滩成一片。
“本王的夫人,”林见山说话不疾不徐,带着一股杀意,“你们也敢拿乔?当本王死了吗?”
话罢,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食桌。
哗啦几声,那些珍贵的玉盘尽悉碎裂在地上,一阵冷风划过,如凛冽的刀割在众人的身上,四周一片森冷。
今天他们没喝醉,喝酒一时上头,才敢跟林见山开玩笑。
之前,纳妾礼上,林见山看在喜事上,懒得同他们计较,谁知这帮蠢货,得寸进尺。
太子呵笑道:“宸王,息怒……”
林见山当着太子的面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太子面前,一手扶起萧韫的腰肢,站起身,“太子该禁足东宫一个月,本王会向陛下禀明太子最近的所作所为。”
“……”太子急得直跺脚,立刻拽住二皇子的胳膊,踢了一脚,“这是老二提议的,与本宫无关。宸王哥哥,你别冤枉人,老二快说,是你……”
他几乎按着二皇子的脑袋,让二皇子给林见山鞠躬,赔礼道歉。
“老二,本宫要是被父皇责罚,你难逃干系!”太子说出这话几乎是低吼,裹挟着几分歇斯底里。
一想到父皇对他又打又骂,他气得浑身发抖,彻底失去理智。
气氛陷入冰冷至极,众人甚至忘记呼吸,垂下眸子,不敢看太子发怒。
二皇子立马换了个嘴脸,连连道歉:“宸王,是我出言不逊,惹恼了你,还望宸王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