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起来温锦已经没影了,只餐桌上搁了一盒温热的外卖。
温长荣踹向桌子腿,就着饭菜喝了一杯二锅头。
他嘴巴里不停咒骂:“操他妈的—联邦大学。”
*
西区这边大多数建筑都是城中村,从筒子楼走出来。
外边的厚雪已经堆叠到脚踝了。
温锦走下楼,刚好碰见隔壁的豁牙齿。
豁牙齿在附近酒吧当酒保,他瞥了眼温锦的伞,叹口气:“下这么大雪还去啊?”
温锦点头。
“要不你去我们酒吧喝酒呗,听说夜色那边入场费都要一万联邦币,你已经去七天了,钱够不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在酒吧找个事情。”
温锦撑开雨伞,转向豁牙齿。
灯光下,脸白的渗人。但不妨碍她好看。
腰细腿长,五官过分浓艳,即便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没有多少人气,但依旧好看。
她眼皮总是耷拉着,抬眼睨人,自带勾人的韵味。
豁牙齿一愣。
便听温锦霜冷寡淡的嗓音拖出无所谓的腔调:“酒吧那么多人,总能找到埋单的人不是么?”
以温锦的条件,的确是。
尽管她是beta也有大把abo上前搭讪买单。
尽管很多时候温锦只是坐在吧台不言不语,只管喝酒,可只要她坐着,便是一道没办法忽略的风景,请客的人络绎不绝。
豁牙齿抬头看向温锦头顶那把与她气质不搭的破伞,默默将新买的折叠伞递给她。
“你用我的吧。”
温锦闻言,接到手里,撑开试用了一下。
“谢谢。”
豁牙齿开心起来,不由憨憨摸向后脑勺。
然而一张一百元的纸票轻飘飘落在豁牙齿手心。
温锦眼珠眼色极浅,她很少对人笑,定定看人的时候,有种心事一眼被她看穿的既视感。
豁牙齿愣在原地。
便听见温锦叹口气,温吞说:“你不是我嫖的类型。”
“是因为我没钱?”
裸色的高跟鞋擦在雪地里,脚背都陷进去了,温锦想一想,低笑道:“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一连串的脚印踩在厚雪里,等豁牙齿反应过来的时候,温锦婀娜的身段早已经消失无踪。
想起来温锦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裙,不由打了声哆嗦,嘀咕道:“不冷吗。”
*
夜色酒吧,凌晨一点,舞池里还有人扭动。
温锦坐在她最常坐的卡座内,拎着高脚杯一杯杯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晚上无数A/O上前搭讪,可惜温锦这么多天在酒吧表现跟她爸温长荣一个样,是厚颜无耻来者不拒的癞子。
对于所有冤大头送上来的酒液都照单不误全收,但勾搭的人再想进一步,便是比登天好难。
一言不合,拎着酒瓶温锦便能往人身上砸。
“溪姐,快看九点钟方向那位。”蓝思思用手肘拐了一下洛溪,目光飘向洛溪空荡荡的裤管的时候飞快挪开。
“上回听小黄毛说,温锦在这家酒吧醉生梦死我还不信,她退学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特么是为阮……”邵虞嘉话没说完,洛溪冷不丁抬眼,她抡起一瓶威士忌朝邵虞嘉头上砸。
酒液和血顺着额头滚落,邵虞嘉吓得眼泪憋了回去。
自从洛溪膝盖被敲碎,被迫截肢后,她比以前更暴戾了,邵虞嘉浑身打着哆嗦道歉。
这边的声响惹得旁边沙发上顾客纷纷看过来,蓝思思赶忙过来打圆场。
“溪姐,你要觉得晦气,咱们换个地方。”
洛溪没吭声,她把靠在沙发上的假肢安装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拎着酒瓶朝温锦走去。
对于这边的动静,温锦像是一无所知,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穷鬼,连续在高档酒吧夜色待了七天,就连邻居豁牙齿都觉温锦是来嫖的。
可她又从不让人近身,直到今晚这个酒红色长卷发,穿着打扮昭彰着富贵的洛小姐走过来,温锦拎着高脚杯赏了对方兜头一杯红酒。
所有人都以为温锦会把她干翻到地,然而洛溪是意外,她被允许坐在温锦身边交谈了好一会儿,从始至终也只有一瓶红酒兜头冷遇。
*
夜晚路灯昏黄,温锦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随手点燃一根烟。
她借助路灯,点掉烟灰。
身后跟着一长串急促的脚步。
温锦可以放缓了速度,对方走近,掌风如刀刮过来,温锦让开一步,躲开了对方毫不留情面的巴掌。
她捉住来人的手腕,过肩翻,朝厚雪里扔。
原本没有留情,待辨认出偷袭者是谁后。
温锦收了力道。
计兰根本没料到温锦反应这么迅速,她的手惯常拿手术刀,解剖尸体可以,打架没有万诗诗阮听枝在,计兰明显不太能独当一面。
做好被砸出血来,结果温锦临时松开了她的手臂。
“有何贵干?”温锦弹弹烟灰,朝后一靠,懒洋洋依在电线杆边,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侧脸轮廓显得颓靡。
一根烟毕,手指将拎包勾到胸前,从里面再次摸出一根烟来,仔细看那是一包黄连味的女士香烟。
上回有搭讪的omega问:“干什么抽这种烟,水果糖味的不甜?”
温锦点头,诚恳说:“没什么甜的。”
见她旁若无人点燃烟棍,一缕奶白色烟圈吐出来,看也没看计兰,眼尾低垂,把垃圾本圾展现到淋漓尽致。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每看你一次就像杀你一次?”
“阮听枝才去废星多久,啊?叫你心安理得跟恶心她的洛溪搞到一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