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知识有的古怪,有的好笑,有的瘆人。
让夏云鲤震惊的同时,也为姜池广阔的知识储备而侧目。
“哇哦!哇塞……”她听得专心,连冰淇淋都捧在手里忘记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呀?好强!”
“平时会看一些纪录片,看多了就记住了。”姜池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神情淡淡的,并不是故作谦虚。
不过,要说被夸有没有高兴,这倒是肯定的。
“我们姜姜好像百科全书哦。”夏云鲤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又惊又喜,拽着她的衣袖指着远处一棵很高的树,“那边那边,那棵树叫什么呀?”
“榕树。”姜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回答,“独木成林这个成语,描述的就是这种树,一条条垂下来的,叫做气生根,是帮助它吸收养分的。”
“气生根……哦,我懂了,就相当于一个人长了好多的嘴和胃,可以同时吃很多饭。”夏云鲤恍然,“怪不得它长这么大一颗。”
“是这样。”姜池眼波柔和,泛起细微的笑意。
“那这个草呢?”夏云鲤仿佛找到了新玩具,扒着木栏杆,胳膊伸长指向树林地面,又问,“它叫什么呢?就是那个白白的,花朵细细的,一小根一小根的。”
“白车轴草,它还是药材,可以安神止痛,止咳去痰。”
“哇!那这个这个,这个叫什么?”夏云鲤快跑两步,蹲下身去就要去够里边一簇扁扁的草叶。
姜池看着她的动作,平静的神情突然一变,“等下!”
“怎么……啊!!”夏云鲤疑惑回头,手上不注意,恰好蹭到草茎,霎时间,仿佛触电一般,她猛地抽回手叫出了声。
“哎哟好痛!”
她连连甩手,像被蜂蛰,又似刀割,又像是有人拿着带刺小鞭子对她抽了好几下,手背瞬间就肿起一道道的泛红印痕。
姜池风一样追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放在眼下细看,“没破皮,还好还好。”
手背上的疼劲来的快,去的也快,与其说是被草割疼,倒不如说被吓了一跳。
“这个草咬我。”看到姜池关心的模样,夏云鲤故意告状似的软着声,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吹吹就不疼了。”姜池垂眸,轻轻往她手背上吹气,认真的像是做实验一样。
气是凉的,手是热的,心跳是加速的,大脑是沸腾的。
姜池的体温偏低,炽热的夏日,她好似一块温凉的玉,正捧着她的手背,专心致志地吹凉气。
上面是凉的,下面是凉的,夏云鲤反而更热了。本来只想撒娇听点好话,现在却把自己烧起来了。
等姜池认认真真的吹了半分钟,瞧着红肿的印痕就这样大咧咧的躺在柔白的肌肤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一会路过药房买盒创口贴贴……上。”
她边说着边拧着眉头抬眸,视线却收录进一双隐含羞意的水润眼瞳,尾音便轻轻一顿。
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
掌心握着的指尖柔软,姜池抿着唇,动作无比自然地把手松开,“这是葎草,又叫拉拉藤,草茎是有倒刺的,不过无毒,不用担心。”
日光透过她的耳垂,像一颗红石榴籽。
大概害羞是守恒的,姜池开始不好意思,夏云鲤就把腰挺了起来。
“我不担心呀。”她举起手晃了晃,眼眸晶亮,“吹吹包治百病。”
她这样亲昵打趣,姜池的唇边也不由得掀起一抹弧度,虽然很浅,但也是个笑模样。
“冰淇淋再不吃就化成水了。”她提醒。
“哦哦,差点忘了。”夏云鲤吐吐舌头,笑嘻嘻地剜一块香草味儿的淡**淇淋放入口中,“好吃,就是香精味太重了。”
味觉太灵敏,自然而然就变得嘴刁起来,尤其现在也没有委屈自己的必要,“下回我做一个给你尝尝。”
“好。”姜池说,“一定很好吃。”
“又来?”夏云鲤咬着勺子哼笑,手肘撞她一下,“又开始虚空夸我了。”
“这是根据过往经验进行的合理回答。”姜池一本正经地说。
日光透过浓密的树冠,被分割成块块光斑,树叶沙沙作响,静谧柔和。
气氛太好,夏云鲤转了转眼睛,冷不丁开口:“所以你上次说的一定要让我知道的事是什么呀?”
“我喜……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姜池正放松享受当下氛围,差点就上了当,把答案说出去。
太过紧急,她惊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头一回知道,夏云鲤竟然如此狡猾,还会乘人不备了。
“有啊。”夏云鲤嘿嘿一笑,真以为自己诈出来了,说话说半截,实在太让人难受。
那天回去她就抓心挠肝的,总是忍不住想这件事,这下可算知道了。
“我当然有时间啦,每天都有时间,是怎么了吗?”
“是我小姨,想到家里来看看,我搬出去以后,她就一直有些放心不下。只是我怕打扰到你。”姜池飞快转动脑筋,想了一个回答。
正好让小姨先认识一下她。
夏云鲤:“不打扰,可以的呀,阿姨什么时候来都行,毕竟我们做自媒体的别的不多,就是时间最多。”
“你小姨真的好关心你,真好。”
她说话的语调轻快,仿佛没有什么烦恼和阴霾,是真心认为这件事情很好,有一个能关怀姜池的亲人很值得高兴。
可姜池望着她眼里的光浅浅地暗下去一层,自己的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酸又涩地冒起泡泡。
她想起那些只言片语,往常不从不愿和别人谈论的家事,就这样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