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祝他爆胎吧。”她耸了耸肩。
礼让行人是写在交通法规里的,况且前面不远就是人行横道,所有车辆都在减速,就它一个狂冲过去。
夏云鲤只是脾气好,又不是真活菩萨下凡,被泼了一身水还要选择原谅。
姜池拢了下领口,呼吸着外套上浅淡的薰衣草香,唇角微微勾了一点。
她本来是打算把车牌号记下,然后举报的。
风大雨大,回到家,夏云鲤一身衣服湿了一半,头发稍都在滴水。
“你快去洗澡。”姜池把两把雨伞都接过来,拿去阳台晾着。
夏云鲤也不跟她谦让了,毕竟这人穿的是裤子,她光腿,因为着急,睡衣都没换,这么一路走回来,双腿冰冰凉凉。
就算身体好,也不能这样耗。
她小跑着冲进浴室,发尾淌下一路的水痕。
姜池把外套小心地挂好,指腹轻轻蹭过衣摆,又换下自己一身湿衣服,直接放进洗衣机里。
响彻天地的雨声被窗户隔开,也变得朦胧起来,不像大鼓,倒像提琴。
她的眉目舒展着,来到厨房,将电饭锅抱到桌上,再拧开煤气灶的开关,给锅里的汤重新加热。
大理石的灶台干净透亮,映出她眼底的愉悦,和耳垂尚未完全褪去的一丝浅红。
将重新煮开的汤盛出,端到餐桌上,浴室里水声已经停了。
姜池:“饭好了。”
“马上!”
门被推开,走出来的人却没有穿戴整齐,头发海藻似的散开,皮肤润红,一滴水珠沿着鬓角坠向锁骨,被卡在那里,不肯再滚落下去。
而她的身体,被浴巾松松垮垮地裹着,一双手正提着边角,左右调整,试图将它卷好。
两人迎面撞在一起,夏云鲤的手僵着,过了好几秒,她牵出一抹笑,“忘拿睡衣了,再等我一下下哦。”
说完,她转身走向卧室,头也不回。
姜池怔立原地,仿佛被美杜莎看了一眼,石化当场,说不出一个字。
明明夏云鲤平时的穿着也很大胆随意,吊带配短裤,胳膊腿都露在外面,还有细腰和半个胸口,这段时日见得多了,她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连瞧一眼都不敢。
明明浴巾裹起来的部分,比睡衣还多,直筒似的,从胸口遮到大腿,没露出什么,她却像是被毒哑了,麻翻了,面颊腾一下烧起来,好似有火在骨缝里烤。
幸好室友已经回房,看不到她这一面。
姜池三步并两步冲入浴室,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想要泼点冷水到脸上,可她一进来,湿热甜香的水汽就张牙舞爪地钻入她的鼻腔。
情况不仅没好,反而更糟糕。
跑回房,伸手猛地拽下来一件睡衣,连弹飞的衣架都不顾上捡,再度冲回浴室,吧嗒把门锁上。
她决定也洗个澡,时间够长,够这些反应消掉。
卧室外兵荒马乱,卧室内,夏云鲤靠在门板上,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的神色,大口大口做深呼吸。
她捂着胸口,感觉心脏要撞破肋骨直接跳出来,撞得她手心都发疼。
“没什么好害羞的啊,又不是没穿衣服,浴巾不也是衣服吗。”她小声咕哝着,但熟透石榴般的面颊让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还好刚洗了澡,脸红也看不出来。
第10章 哭过的眼眸好似水洗过透亮
在羊汤凉透前,两个人终于吃上了这顿迟来的晚饭。
夏云鲤仍有一点不自在。
“要不要看个电影?”她摸出遥控器问。
姜池同意了。
电视正对着沙发,餐桌的位置并不方便看,夏云鲤就把平板拿了过来,问过对方后,选了一部自己一直想看却没看的歌舞片。
片头的曲子缓缓播放,先是独唱,随后一个个乐器加入进来,鼓点愈发激烈,像一场狂欢。
姜池看得很专注,她从来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感觉很新奇。夏云鲤也盯着屏幕,余光却一直放在旁边人身上。
长至下巴的短发干净利落,发尾自然向内扣着。发色并不是纯黑,有种深栗色的感觉,冷白的肤色将这种温柔转为清冷,像长在深山的青松。
她的瞳色很深,看什么都显得认真,和人对视时,压迫感很足。
意外的是耳垂竟然很小,圆圆的一个,没有打耳洞,莫名让夏云鲤想到奶片,仿佛只要舔一下,就会有香甜的味道从舌尖化开。
眼看着思维要往奇怪的地方发散出去,夏云鲤迅速低头,静静喝了一口汤。
姜池无疑是一个长得很美的人,而且是有攻击性的那种美,神情冷淡,就更显得拒人千里。
可夏云鲤从不觉得她不好相处,反而觉得这人太好说话,迄今为止,她还没从姜池这里听到过一句拒绝。
想到非吵着闹着要约饭的闺蜜,她实在不能不心虚,就怕这位人来疯到时候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让所有人都尴尬。
“五一假要放五天呢,你有什么计划吗?”
比如出去旅游之类的,最好一去五天,吃一顿饭就再也碰不到。
“暂时没有。”
姜池从平板上移开视线,看了她一眼,就像会读心术似的问:“我在家里住会打扰到你们吗?”
“胡说什么!没有,当然不会了,要说打扰也是我们打扰你才对。”夏云鲤拔高分贝,哈哈两声,“我就是好奇嘛,下次小长假要国庆了,最近朋友圈里都在讨论旅游什么的。”
“突然想问问你而已,老师也会放五天假吗?”
不知道姜池相信没有,但她收回了视线,“规定是放五天,但要批作业,还要跟进项目,其实没什么休息时间,还是照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