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真没事!”她蹲着,对方被她按着躺着。
对方身下的路面呈“人”形微微凹陷下去,蛛网状的裂缝以此为中心,一直延伸到三四米远。
“…………………”
警|笛声由远而近,救护车疾驰而至。从里面跳出四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过来了。
“中也先生,请问伤员在……天哪,中也先生!!竟然是您受伤了吗?!”
救护车开走了,带着疑似伤员的两人。
↓
来到医院后。
“我能有什么事?给她看。”赭发青年烦躁的挥开医护人员的手,一指阿瑟。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脸色不太自然的偷偷小幅度活动了下肩膀。
拍片一检查,别说颅内损伤,连个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赭发青年的名字叫做中原中也,阿瑟从缴费单的签字栏上看到的。
当然,阿瑟还没忘了自己之前那个提议,当她第五次询问中原中也要不要跟她交往时,青年看了看医生大笔一挥的诊断书,又抬头看看已经拆了绷带,正努力眼波流转,试图端出一副真诚恳切的阿瑟。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你究竟怎么回事啊?不是,正常人哪有第一天见面就表白的啊!”
虽然这么喊着,但说到“表白”两字时,脖子往上却窜出一股热气,脸色变得微微发红。
“可想要什么本来就该争取才对啊!”阿瑟的语气却像是对方很奇怪。
“……”听到这话,中也被噎了下,哑口无言的同时,脸颊变得更红,他压了压帽子,硬撑着气势回句,“真是服了。”
明显缺乏被人告白的经验、拒绝别人的告白更没经验的中也,把头一偏,手插进衣服口袋,摆出十七八岁小混混脸上经常可见的满不在乎又目空一切的表情。
他装出几分凶狠的语气:
“喂,我可是港口黑手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听他这么说,明显缺乏被人拒绝的经验、委婉的拒绝更没经验也听不懂的阿瑟,唇边绽开一抹开心的笑容,眼睛也跟着放出光来。
她笑:“没关系,我有暴力倾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中原中也:“……………”
***
阿瑟所说的“暴力倾向”并不是开玩笑,从记事以后,她经常能感受到身体里那只好战的怪物。
之前也曾有过几次,她在大肆破坏后冷静下来,错愕地看见周围一片残垣断壁,以及隐藏在掩体后那些害怕得发抖的眼神。
阿瑟是夜兔族。
一个曾经强悍却已经慢慢走向衰亡的种族。
与生俱来的嗜血和怪力,让他们成为宇宙最强大的战士。刻在血液里的对杀戮的狂喜,也让他们在战斗中面对亲人同胞
时亦不会手下留情。
常言,盛极而衰,强极则辱,夜兔族的母星逐渐从寒冷的暗星陨落为一颗干旱的死星。夜兔们不得不分散生存在各个星球,却也因为过于张扬强大而招致了无数忌惮与暗算。
他们徘徊在一整年都阴雨连绵的潮湿城市,安身在别人眼中肮脏的阴井沟渠,从事着最为肮脏黑暗的工作换取报酬,在拼杀中肆意挥斥身体里流淌的野兽本能。
忘记自我、破坏、不停的战斗,夜兔最终都变成孤单一人。
有人断定,这就是战斗至死的野兽的宿命,夜兔的宿命。
“这是真的吗?”阿瑟问她的师父。
阿瑟是个孤儿,从小和她的师父相依为命————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这么想知道,就亲自去那颗星球上看看呀。”师父笑眯眯道。
阿瑟的师父同样是夜兔族,常年穿着偏襟长衫,封闭的立领,橘红色的头发编成辫子垂顺下来。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气质,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却经常一边对人微笑,一边毫不留情的施加暴力。
在阿瑟决定前往地球的那一天,她的师父难得正经的拍拍地面,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
“记住,到了地球以后,说话做事要尊重别人。”
临别之际听到这种暖心的谆谆嘱托,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阿瑟依旧决定对此建议持保留态度。
毕竟,像师父那样,满面笑容的说出“劳驾你死一死”的客气话,肯定令听者更加火大。
心里这么腹诽着,她脸上却正色点头:“我知道的,只有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自己。”
“非也。”师父摇摇头,再看她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凭你那点本事,不尊重别人,你到那儿会被人打死的!”
↓
阿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对方个子矮了点,体重沉了点,但就冲对方力气不逊于自己这点,万一自己真一个失控,还指不定谁揍谁呢。
而中也的脸色已经黑了。
因为想光明正大的揍他所以提出来交往的请求吗?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先动的手,他都要怀疑是哪路敌人派过来的沙雕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啊!??”中也指着她的鼻子怒道。
第4章 第四天事业和爱情总要有一样啊
………
看来今天忌出行,忌表白。
阿瑟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刚刚她追着对方绕着医院的候诊椅跑了几圈,围追堵截加刨根问底,最后对方一脸不自在又气急败坏的跳上了窗台。
临跳前犹豫了下,反手一甩,一张名片像扑克牌一样钉进了墙壁。
“那个,如果有后遗症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至于别的你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