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无风带有虎视眈眈的海王类,它们被称为穿越无风带最大的威胁和障碍,而且它们很乐意袭击一切过往的船只。
如果老老实实的从颠倒山走一趟?————先不说时间的因素,不仅颠倒山冲下来有船身粉碎的风险,而且沿途要面临海盗打劫,天气恶劣,物资匮乏等等危险。
阿瑟听完当地水手的分析,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张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前辈手绘羊皮纸海图,她对着正托腮思索状的太宰,忍不住发表高见道:“我们可以用海王类来拉船啊。”
船老大苦口婆心的科普完毕,便在一旁支着耳朵,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了一个‘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的表情。
他受够了,心里开始暗暗祈祷这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虽然品德不咋样但智商还像个正常人的男人可以把那个性格还可以但脑子不对劲的暴力女骂回去。
果然,太宰叹气了。
“阿瑟,如果海王类的身长真有几百米或者上千米的话,我们连绑它的绳子都不够长啊。”
太宰说话的时候,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电话虫——这个世界作为通讯工具的特产生物,他右手指尖轻轻摸着电话充的蜗牛壳,左手捏起一小页报纸,假装它是菜叶,很殷勤的迎上电话虫的触角试探。
说完一侧头,正好看见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船老大,然后就像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一样,勾出一个带点恶作剧的笑容,
他笑眯眯的对振奋中的阿瑟道:“所以,我们先去买绳子和镇定-剂。”然后指着海图上一小块线条圈出的圆圈,“下个岛应该就快到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物资。”
船老大听他这番说辞,心里隐隐的激动起来,如果对方真的在下个岛下船买东西,他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水手趁机逃走啊,对方只有两个人,根本盯不住他们。
那
里是个治安不错的小岛,还设了海军分部————之前是没办法,但到了那里,就算那个女人很能打,一旦众目睽睽之下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直接指控对方劫船,他现在是个正经做海运生意的船家,海军是要保护他的……
太宰得到阿瑟的点头同意,转过身,又一本正经对船老大吩咐道:“先去我说的那个小岛,要是敢耍花招……”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以空白的意味深长作为威胁的结束语。
船老大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冷笑出声:“到岸上,你们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马上就喊海军来把你们抓起来。”
他怀-春似的怀着这个念头,兴冲冲的去调整航向了。
然而两个小时后,在船即将靠岸时,却迎来了两艘荷枪实弹的军舰。
为首的海军梳着非主流的刺猬头,穿着白色的海军军服,披风的肩章带着崭新的橘黄色穗子,身后印着‘正义’二字,站在船头上一脸严肃。
他放下望远镜,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很凶恶:“是谁报的警?”
阿瑟反应过来,怒视船老大。
而船老大一脸懵逼。
“是我。”原本站在船头看风景的太宰神色虚弱的举起手里的电话虫晃了晃:“报告长官,我和我的妹妹……被这伙海贼劫持了。”
“。。。。。。”船老大怔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谁劫持的谁啊?!!!”他冤枉又愤怒的大吼起来,如果他真的劫持也就算了,关键对方这绝对是扮猪吃老虎,完全在无中生有的抹黑他。
情急之中他几步冲过去揪起太宰的领子,可还没来得及给他一拳,太宰立马娇弱的捂住脖子,神色痛苦的满脸通红:“我,我没办法呼吸了……”
阿瑟见状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喝道:“你敢动他?你……”然而后半句话被咽回了喉咙,因为她看见太宰正对她使眼色。
——对了,这是一个上吊都吊不死的神人,而且,热衷于骗人。
阿瑟懵懂的收回了即将踹出的高抬腿,但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太宰,一时间傻在原地。
幸亏那个问话的海军及时的“阻止”了这场‘暴行’。
这场冲突就摆在眼前,海军也不清楚原委,只好走正常流程:问询,搜查,记录,求证。
另一边,太宰一被解救下来,就坐在甲板上使劲倒腾呼吸,总算倒腾过来一口气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个随同上船搜查的女海军看到了,面露担忧的蹲下来给他递了一杯水。
“谢谢你。”太宰接过水杯,不知是因为水杯太重还是他太虚弱,杯口一倾,半杯水直接洒在他的袖子上。
太宰对海军小姐抱歉的表情,放下杯子去挽袖子,露出一截被打湿的绷带。
“天呐,这是怎么伤的?看起来很严重……”海军小姐惊呼。
“啊,不好意思,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太宰苦笑的摆摆手,然后遥遥的看了看五米开外傻看着他的阿瑟,叹了口气:“……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我妹妹受到的打击过大,这里……已经有点问题了。”
太宰指了指太阳穴,表情黯然的低声道,“她的记忆也停留在了很久以前,我现在只想带她回家,希望她在看到熟悉的环境,能振作起来……”
太宰的长相可谓十分出色,他穿着米色的外套,气质彬彬有礼,只一个微微摇头的叹息,就把一群精神抖擞且大嗓门甩开膀子执行任务的海军们衬托成了野人。
而当他忧伤的目光瞥向海军小姐时,海军小姐顿时觉得必须要为这个心碎的青年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