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男人的面容看不清,但这这把刀却奇怪的、很清晰的呈祥在她眼底。
男人见她抬头看他,咬了咬牙,表情发狠,大喊了一声“去死吧!”,猛地抬起手臂,手中的刀朝着阿瑟的脖子用力扎过来。
阿瑟头晕眼花,身体对危机的预判能力让她精准的捏住对方握着凶器的手腕,一掐一扣之间,男人在呼痛声中手腕向后折去,刀子就这样落入了她的手里。
下一瞬,她听声辩位,朝着大声呼救的方向将手里的刀掷出去,
一声分贝远远盖过之前的惨叫响起。
温热的血溅了一点在她脸上,随即转凉,一点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间,阿瑟闭了闭眼睛,觉得心头一阵畅快,想要在体验一把这种“畅快”的欲望开始不安分的骚动。
【好想拼尽全力厮杀一场啊。】
【好想挥刀,用敌人的鲜血来熨凉她烧起来的血液。】
【但是,果然还是算了吧……让自己这么痛的人已经被解决了,再想挥刀,又能对着谁呢?】
阿瑟手扶着地,头贴着冰凉的墙壁艰难的喘几口气,想用瓷砖的凉度压压内心这股子邪火,潜意识的,她感觉到了这个卫生间有问题,因为男人突然跑进来刺伤她摆明是有备而来的,于是阿瑟摇摇晃晃的扶墙站起来,一点点蹭出卫生间。
如雕像一般僵硬的守候在外面的人群,再一次喧哗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阿瑟半身是血的爬出卫生间,接着力竭一般摔坐在地上,眼睛也闭上了,一动不动。
而之前刺伤她的男人在逃跑时被一把折叠刀贯穿了头颅,脸颊挤压在磨砂的玻璃门上,血自头顶流淌下来,糊了一脸,宛如一张带有恐怖色彩的抽象画。
“!!!”
刺耳的尖叫响彻舞厅,阿瑟却仿佛陷入昏睡一般,毫无反应。
漫长的一分钟后,屋子安静下来,但所有人脸上都是惊魂未定。
“……请问,阿瑟探长?”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后,一个人大着胆子,试探着叫。
————凡是被吸进
小说的人,都会毫不例外的获得一个“侦探”的身份来参与剧情。这个身份有着职业特殊性,既方便询问证人,又能免去在上流社会举办的活动中,对每个人介绍家庭背景的麻烦。
阿瑟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是真昏过去了吗?”有人声音发颤,“等她醒来后,她会把我们都杀了吧?”
一个声音急急道:“可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我们可是同意了吉更斯先生把她骗进来的,而且我们是看着吉更斯先生把女侍者给…………”后面的话他没说。
一个人抓住了关键:“钥匙还在她身上,趁她昏迷,我们先找到钥匙,出去再说。”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敢啊,要不你先试试?”
“试试就试试。”之前的那人说着挤到前面,破罐子破摔的伸腿踢了阿瑟一脚。
每个人心都提起来了,数十双眼睛在阿瑟脸上紧紧盯梢,但阿瑟还是那副样子。
“…………”
迟疑了一瞬,有一只手慢慢伸向她的衣兜,在里面摸索着。
空气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心头隐隐的为找钥匙的“勇士”捏了一把汗。
“勇士”停下了动作,把手慢慢缩回去……钥匙拿到了!
他宛如一个满载而归的冒险家,在人们不敢声张的小声欢呼中仰起脸,举起手臂,向大家展示他手中的钥匙。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她虚弱,把她解决了,拿着钥匙出去,再解决另一个。”有人胆子大了起来,忍不住提议道。
几个早就有次意向的人交头接耳了几句,去冷餐区拿了几把西餐刀,然后慢慢靠近阿瑟。
刀尖向前,越来越近。
————到底历经了无数战斗,感觉到身体周围微弱的存在感正散发这恶意的气息一点点逼近,疲乏的大脑开始尖啸着发出警报,这份危机感再一次惊动了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的本能。
就像人生病时心灵会变得脆弱一样,源于血脉的战斗本能在不安、紧张、愤怒、与烦躁等等的心绪中,终于成功钻了空子,一举占了上风。
阿瑟仍旧闭着眼,沉寂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拉长。
她先前吸入了**———这是一种简单的化学小把戏,虽然这让她一度爬不起来,但她中招中的快,代谢的也快。伴随着背后的伤口依旧流血不止,她的身体清醒了,也失控了。
等到刀尖距离她的皮肤只有几厘米时,阿瑟如惊悚片那样突然睁眼,手指闪电一般的抓向面前的人。先攥住了脖子,把对方提起来,接着拇指往下一按,骨头断裂的脆响传来,对方眼睛还睁着,脑袋就歪在了一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脸上惊恐的表情就此定格。
阿瑟的双眼倒映出几张恐惧的脸,她好像看着他们,又好像看着空气。这会儿她手里提着一具尸体,直接将它当作棍棒一样狠狠一抡,剩下的几人便飞了出去。他们有的被扇在脸上,有的被击在肚子上,但是无一例外的被打出几丈远,摔撞到墙壁后不动了。
书中人虽然有血有肉的呈现在被精心构造的小说世界里,却在这一刻好似变回了真正的纸片人,他们如疾风中的落叶,如洪水中的稻草,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个接着一个走向毁灭。
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扑倒,意外的看到了钥匙,他渺如蝼蚁般的跪爬前行,捡起钥匙后,又以这种方式爬到门口,颤抖的打开门把上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