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呆滞脸:!!!
她那银头发的爹怎么突然就病来如山倒了?
阿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股悲凉的心境迅速笼罩心头,即将化为悲伤的泪意潸然而下时,
那边的电话几经转手,最后传来乱步的声音。
他终于不再是那种气人的、懒洋洋又毫不顾忌他人心情的语气了,正经的态度表明了此事的棘手程度:“为了救社长,我们只能杀死港口Mafia的首领。现在他们的武斗部主力都在追袭我们,一定不会料到……”
“乱步先生”敦的声音叫起来,打断了乱步的话。
“刚刚接到联系,社长他不允许我们和港口Mafia开战!”
↓
阿瑟并没有听见敦的这句,她发现那边没声音了,便带着一丝哽咽住的腔调“喂”了几声,只能听到长长的沉默。
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个地下室,带着潮气的闷冷,距离地面还有相当的一段垂直距离,所以手机信号理所应当的……不怎么好。
阿瑟怅然的挂了电话,开始陷入纠结。
要爹还是男朋友的老板,这是个答案立马呼之欲出、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关系疏远到互不相识时,自然也没有什么爱护之意。但此举一定会得罪中也,因为中也从来都很维护他的老板,从他各种不经意间流露的态度里,他的首领对他的意义八成不输给社长之于她。
所以,要爹还是男朋友,这很重要。而且要赶快做出决定,镜花之前说,48小时内没有个你死我活的准确结果,他们都会病死。
阿瑟苦恼的挠了挠头,然后莫名想起了多年以前她读过的一个绘本。
当时给她读绘本的人是她师父,在飞行器穿梭宇宙的漫长黑夜中,师父不知怎么的临时起意,准备给当时还尚且年幼的她读读睡前故事。
当时的场面无比温馨,绘本的图画也无比精美。
故事也很简单————【一
天,小鸡生病了,它的朋友听说后,纷纷上门看望。小兔带了一把青菜,小鸟带了一罐小虫,小猪带了一把小米,小老鼠带了一块奶酪,小鸡收下了小兔、小鸟、小猪的礼物,却婉拒了小老鼠,小朋友们知道为什么吗?】
师父当时只是个一脸稚气的少年,却难得有这么大的耐心对她读完这种对他自己来说没什么营养的睡前读物,末了合上书,笑眯眯的戳她:“阿瑟,你知道为什么吗?赶快回答,我好确认下你是不是个没有常识的笨蛋。”
阿瑟在师父调侃加捉弄的眼神里摇了摇头。
那抹调侃和捉弄变成了震撼。
年幼的阿瑟毫无所觉,她摇了摇脑袋,然后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小鸡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那本绘本在五秒钟的安静后利落的扇上她的后脑勺。
————所以,想不通啊,有病就应该去积极治疗啊,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呢?
……
正在横滨各个高楼楼顶上奔跑跨越的中也停下了脚步。
港口Mafia的基层成员们已经分散至各个街道,全员搜寻武装侦探社的逃跑轨迹,并且有着各种高新设备的加持分析,最终精准确认他们所乘坐的交通工具,并且把它已经途径的、和即将开往的地点和路线,最终汇报至中也所戴的耳机里。
可这次传来的消息是来自于红叶的终端。
那边的声音很吵,一向冷静悠然的女声在陈述时却出现了一丝略带惊恐的裂痕,而且有信仰和力量逐渐崩塌的摇摇欲坠:
“中也,我们大意了,首领被侦探社拥有怪力的少女带走了,目前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撼,连中也都下意识的扶上耳机,并且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什么?怎么可能?不是说首领已经转移到了最严密的地下室,黑蜥蜴不是也把握住能进入电梯和通道的层层关卡了吗?”
“话是如此,但是对方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的,如果不是我在陪床,我也不会相信会有人能够绕开了港口Mafia的所有守卫并避开战时监控报警器进入。”
“……混蛋!又被他们耍了!”中也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还有些焦虑。
“红叶姐,我这就派人去确认侦探社的行踪状态,如果他们的社长从昏迷的状态中解除了,那估计森首领已经……”中也说着握紧了五指。
红叶顿了下,短暂的思索后道:“先别急,对方既然带走了首领,而不是就地杀死,说明有谈判的余地……只是,这个余地,对我们非常不利就是了。”
中也被尾崎红叶的解释说得稍微冷静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不再用力到连手背的血管都因为攥紧拳头而清晰的凸显,他压低声音,以一种决绝的语气道:“我知道了,交给我来处理。”
红叶姐所说的拥有怪力的少女,应该是阿瑟无疑了。
在收到幕后黑手发来的介绍【共噬】的匿名信时,中也就迅速下定了决心:要杀掉侦探社的社长,来保全港口Mafia的首领。
他知道对方是个好人,但此事无关恩怨,无关利益,他做的这个决定,包括所有Mafia成员的觉悟只是出于一点————现在的横滨,不能没有森首领。
失去森首领的港口Mafia,会成为一盘散沙,再度回归为他亲身经历过的、那种随意杀人抢劫制造犯罪、混乱而恐怖的组织。
即使这个决定很抱歉。
然而,决定和觉悟是做好了,但从两方最初交手的那刻起,港口Mafia就一直处于有力使不出来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