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矛盾,他还能努力去解决,可是对方一句“不爱了”,他只能直接放手。
李株赫撑着下巴,眨了下眼,其实在金敏喜之前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是只有和金敏喜这次的分手让他感受到了被撕裂般地疼痛。
像是灵魂硬生生被人扯成两半一般,一半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分手而已,工作还得继续,生活还要继续。
另一半却在哭着喊着看着自己被撕开的伤口,抖着手将两半灵魂拉近,却绝望地发现怎么也拼不回去了。
连续几天都处于这种状态,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将大家约了出来,然而也只在给至龙打电话时告诉他自己分手了。
看到他这种“心如死灰”的模样,权至龙更难过了,双手环胸,眼角泛红,“行,那就喝吧,分手就分手,还有我们陪你。”
李株赫靠着椅子,看着面前的两人,再次用酒压下自己心中的难过,“嗯,放心吧,我会走出来的。”
艺恩看了眼面前的两个男人,分手的那个表情波澜不惊,而什么事都没有的那个却开始眼角泛红。
真是的……
她叹着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小口抿着,看着两人一口一口喝着酒的模样,总觉得这模样很奇怪,至龙竟然这么安静……
而且前面都不知道喝了多久,现在再这样喝,身体不会喝坏吧?
想到前面的种种不对劲,她试探开口:“要不我给你们做个小菜垫一下?”
两个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即使是脑子里已经开始迷糊的权至龙都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下艺恩的脸,“啪”地一声,清脆到连李株赫都惊恐地睁大了眼。
至龙你……想死吗?
“艺恩你喝醉了吗?你想毒死我和株赫吗?毒死株赫不要紧,不能毒死我啊。”他顺手捏了下艺恩的脸颊,没有注意到艺恩已经开始眯起了双眼。
一边的李株赫忍不住闭了闭眼,喝醉还能这么清晰地说这些话,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他竟然直接抬手拍自己的脸?而且说话清晰,想起刚刚对方顺顺当当走上车的动作,艺恩突然冷笑一声,明白对方到底在干吗,抬手握住权至龙的手,直接抓着这个“醉”得不清的人往房间走。
权至龙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呢,满脸无辜地问:“艺恩你干嘛啊,我还要安慰株赫呢,他肯定很难过。”
他难过是一定的,而你也要开始难过了。
想让株赫欧巴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哭一场就直说嘛,非要找机会故意打自己一下先是吧?
给自己发个信息再开始你的计划不行吗!?非要靠心电感应来执行吗?要是我没发现你们真就直接喝到胃穿孔是吧?
艺恩将权至龙推到主卧里,看着满脸疑惑的权至龙,她勾了下嘴角,“你先乖乖等我一下。”
“……好。”权至龙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艺恩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什么之后出去,他直接往床上一趟,都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还继续装模作样地傻笑了一下,艺恩肯定是要和他亲亲了,所以才把他拉过来。
一瞬间他的心中满是期待,两只在床边的脚也晃了晃,立刻将外面还在伤心的李株赫抛之脑后了。
分手的伤心嘛,都会过去的。权至龙心想,陪了一晚上他也累了啊。
而艺恩将权至龙藏回房间之后,回到客厅看着还在喝闷酒的李株赫,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小声安慰:“株赫欧巴,别喝了,睡一觉吧,睡一觉明天会好点的。”
李株赫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放下酒杯努力扯了下嘴角,“好。”
艺恩带着他到了客卧,只有偶尔姨母来会住的房间干净整洁,她推了一下衣柜的推拉门,指着里面:“这里是卫生间,洗漱用品我刚刚拿了一次性的,睡衣欧巴你穿至龙的吧,我也给你拿了一套过来。”
李株赫看了下洗漱台,接过艺恩手中的衣服,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艺恩点点头转身离开,在关上门时看着安静站在房中的李株赫,突然笑了一下:“欧巴,如果我们在也哭不出来的话,在卫生间偷偷哭吧,隔音很好的。”
她故意装作轻松的模样:“哭出来会好受很多的,你看那个傻子,遇到那么多事还能好好生活,全靠爱哭,不用总是维持贵公子的姿态啦,和我们这种普通小孩一样哭哭笑笑多好啊。”
李株赫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低下头时勾着嘴角眼中却忍不住湿润了。
竟然还故意用至龙来哄他,完全没必要啊。
然而当门关上时,只剩一个人的房间里,李株赫靠在床边,想到一个陪了自己喝了一晚上酒的好友,一个给自己准备好所有用品的妹妹,他突然在黑暗中捂着眼睛任由湿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根本没办法待在那个全是回忆的家里,但是在都是朋友的聚会哭不出来,在只有三个人的客厅也哭不出来,现在在陌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昏暗又隔音的环境里,偶尔哭一下也没事吧。
而另一边,艺恩关上门,看着满脸期待的权至龙,双手环胸靠在墙角歪了歪头:“权至龙,你不会是装醉故意打我吧?”
权至龙茫然地看向她:“我就是喝醉了啊。”
第一次见到喝醉的人说自己喝醉了呢,艺恩忍不住笑了起来,勾着嘴角看着权至龙,“嗯,你喝醉了。”
她打量了一下权至龙,眉梢一挑,“喝醉了啊,那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和上一次一样第二天都会忘记啊。”
权至龙忍不住坐直了一点,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嗯嗯,都会忘记的,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