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下意识听从了尤利娅的话,将地上的剑收了起来。
尤利娅确认刃掉在地上的剑被收回去后,用力抱着他,有些苦恼。
魔阴身这种东西,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只能想办法稍稍梳理一下那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让他稍微好受一点儿。
而且……
他的力气好大,刚才差点儿就绑不住了。
“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步离战首战败身亡,白发的将军也恢复清明意识之后,不堪一击的狼卒很快就被镇压,因为刃的情况不太好而很长时间没有动弹的尤利娅和刃便被空出手来的云骑士兵抓了个正着。
脑袋还埋在尤利娅脖颈旁的刃听见云骑士兵的声音后,身体一僵。
尤利娅拍了拍刃的脑袋,示意他要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起来,他真的好沉。
感觉“糟了”的情绪轻飘飘地一晃而过,棉花糖一样的愉悦很快重新填满了尤利娅的胸腔。
“好的——”她拍了拍刃的肩膀催促,对着面前的云骑士兵温柔一笑,乖巧应声,举起了双手。
她的眼睛睁大,摆出了一副十足无辜的表情,背后却因为身体虚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尤利娅和刃面前的云骑士兵沉默一瞬,落在背对着他们的刃身上的目光登时变得诡异起来。
这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挺乖的啊,比我女儿乖多了,不像是会做出偷偷潜入竞锋舰这种事的人,该不会是被人拐骗了吧?
……
神策府内。
满室寂静。
尤利娅和刃本来要被带去幽囚狱的,但好在接到尤利娅盲打发出的“求救信息”的椒丘及时赶到,在云骑士兵上报后,他们被转道带进了神策府。
“二进宫呀~”尤利娅双手乖乖背在身后,一点也不紧张地哼着歌。
刃突发的魔阴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意识还处于混沌与清明的中间,只是冷着脸,安静地跟在尤利娅的身后。
“——就是如此。”椒丘一同跟着到了神策府,摇着扇,语气温和地坦白了自己与银白发少女之间做的“交易”。
罗浮的白发将军站在被压到自己面前的“偷渡竞锋舰”的两位“犯人”面前,笑眯眯地来回扫视着他们。
景元本以为星核猎手又要在罗浮搞什么事情,但……
银白发的少女用的是真实的身份信息,用着陌生的脸的熟人用的身份信息看起来也没丝毫问题。
经过暗地里的调查后,景元发现刃回到罗浮好像就只是放假休息……或者说,只是为了来约会?
但既然星核猎手不准备做什么,景元也乐得当做不知道。
半走神地听完椒丘的解释后,景元看向尤利娅和刃,笑道:“原来如此,既如椒丘先生所言,那的确不该贸然将二位定罪压入幽囚狱。”
尤利娅安静站着,见证了罗浮将军精湛的语言艺术,听见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和刃偷上竞锋舰的事揭了过去。
面对景元所说的“相抵”和给他们的轻飘飘“惩罚”,她便也只是略微目移:“……将军大人说得对。”
好在自己的动作比较隐蔽——缠在刃身体上的金线和
枝叶都是钻到他的衣服里面去的——再加上一开始呼雷心脏造成的红光太抢眼,没人注意到自己咬的伤口里钻出来的金色枝叶,要不然八百张嘴都说不清。
手心的伤口更是早已愈合,再检查也不会被看出问题。
尤利娅鼓了鼓脸颊,手肘碰了碰刃,龇牙咧嘴。
要不是呼雷最后那一下“自爆”造成了混乱,还有我的愚者面具给你遮掩身份,我们就该一起在幽囚狱唱“铁窗泪”啦!
刃迟钝地转了转混沌的红色眼睛,将视线转向尤利娅。
他用余下的微弱的清明意识思考了一会儿,明白了尤利娅的眼神:“……抱歉。”
“……咳。”景元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松松握拳,抵在唇前,硬生生将下意识跑到喉咙的笑憋了回去。
怀炎将军慈祥地笑道:“两位是受椒丘所托前去帮助天击将军,为了不惊扰那些步离人,不得已才自行登上竞锋舰,又何须抱歉呢?”
飞霄的目光在景元和怀炎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她走到尤利娅和刃的身前:“没错,多亏了有你们帮忙,椒丘才能平安无事。”
景元弯起眼:“更何况,在两位的帮助下,罗浮的损失已经降到了最低。”
“只是景元还有一事不解,还望诸位解惑。”
他的目光落在尤利娅的身上,慢悠悠地接着说。
“关于椒丘先生和尤利娅小姐之间的‘交易’,能否说与我们一听呢?”
飞霄和怀炎的目光也顿时移到了尤利娅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尤利娅的目光在室内转悠了一圈,注意到所有人脸上隐约透出轻松的表情后,满足地扯起了嘴角。
她的嘴唇颤了颤,愉快地大笑了几声,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笑后,她双手微张像是要拥抱什么,以左脚为支撑原地转了一个圈,喉咙里又冒出来细碎的欢笑。
“啊哈~”她吐出口的话语中有无数的笑声坠落在地,“真不是很不错嘛~”
“嘻嘻嘻——这个结果真不错,不是吗?”
她高兴地挥舞着双臂。
“我还以为这一回真要彻底翻车了呢~”
没错!
低估了呼雷的实力被对方反噬算小翻车——但人生在世,谁敢说没栽过几个跟头呢?
要被抓进监狱不算翻车——仔细一想说不准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