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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云层是铅色的。
尤利娅微眯着眼，抬头看向天空。
过了几十分钟，太阳开始下落，夕阳将厚厚的云层染上滚烫的火焰的色彩。
尤利娅拐弯进糖果店补充库存，在东挑西选了十几分钟后，揣着满兜的糖果出了店铺，沿着街边散步。
她今日没穿上属于“魔术师”的服饰，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物件标识，脸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涂抹油彩的痕迹。
针织开衫，无袖高领毛衣，过膝长裙。她穿着一身普通的装扮混在了普通的人群中。
临近夜晚，充满热情的小镇张灯结彩，变得极为热闹，尤利娅挤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知情人问清楚了情况。
尤利娅到的时间很巧，包括今天在内的三天时间恰好是当地的“啤酒节”。
太阳落下，夜晚开始，小镇便彻底陷入了狂欢。
机车的轰鸣声和节奏激烈的歌相互应和着，将氛围炒得更为热烈。
尤利娅努力从人群中挤出，头发变得蓬松而散乱，像是一团杂草。
她苦恼地尝试着把头发捋顺，结果纠结在一起的发丝没解开，还把头皮扯得生疼。
“噗。”
她借了服装店的全身镜收拾自己，然后被里头仿佛被狠狠蹂躏过的人逗笑了。
待到笑够了，尤利娅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头发，便晃晃悠悠往提前看好的理发店走去——她听说那家理发店的理发师的水平相当不错。
因为正是节日，人流量大，理发店中也排了不少人，尤利娅等了一会儿才轮到自己。
“真的要剪吗？”理发师拿着剪刀，在下手剪之前羡慕地摸了摸尤利娅柔顺且厚实的长发，颇具仪式感地再次进行了询问，“你的头发质感真的很好。”
尤利娅眯缝着眼笑了好一会儿，再次表达了肯定。
理发师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剪完头发之后，尤利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抬起手掌碰了碰发尾。
她让理发师给自己剪了个短发。波波头，只两鬓还留着差不多到胸口长度的头发，从正面远远看去有点像一只白色的水母。
短发剪得很平整，没有长短不一。
尤利娅记下了这家理发店。
等下回路过有需要的时候，她还来这边修理头发。
“……”
尤利娅从自动贩卖机购买了一罐
冰汽水，轻轻叹了一口气。
细细的丝线和鎏金色的光芒虚虚地缠绕上她的手，但没过几秒就崩溃散开了。
尤利娅捏紧了拳，然后再放松地张开。
反复几次，直到冰凉的水珠着罐身缓缓滑落，带来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还是不行……”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勾起又落下，实在笑不出声。
“哎呀……又见面了。”
尤利娅远离热闹，走到没人的地方，带着温和的笑意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应星。”
他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啊。
尤利娅略微抬头，用目光比了比应星的身高，有些羡慕。
青春期的男孩成长得真快，才一个多月就长高了那么多。
应星盯着尤利娅看了一会儿，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已经一年多了。”
尤利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她的双眸微微瞪大，眼中亮起了感兴趣的光。
应星尴尬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你是在旅行？”
“是啊。”尤利娅笑了笑，“今天是这里的‘啤酒节’。很热闹，对吧？”
“啊……”应星的眸光闪了闪。他的目光四处游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像是在过年的时候被完全不认识的亲戚拉住聊家常一般。
“一年过去，你气势变得很不错啊，应星。”尤利娅后退半步，上下打量了应星好一会儿，眼角流露出笑意。
应星也露出了微笑，神态瞬间由紧张转变为意气风发。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从被师傅带走学艺讲到他的锻冶之术连“仙人”都称赞，再讲到了他前两天锻造出的新作品和以前相比又有所进步。
此时倒像是在和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聊天了。
尤利娅抱臂靠在墙上，微微歪斜着脑袋，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认真倾听。
“我之后大概会去罗浮学习。”应星眉飞色舞，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话头，亮晶晶的目光看向尤利娅。
意思大概是他已经讲了那么多，尤利娅有没有什么分享的。
尤利娅稍稍直起身：“你的经历听起来可真丰富，我的生活就稍显平淡了很多啊。”
应星继续用他那亮闪闪的目光盯着尤利娅。
尤利娅只好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经历。
“自从上次分开后，我就还是继续前往其他星球旅行。”毕竟再在那里待下去，保不准就得被揪出来了，“之前消耗的力量没有恢复，我也就只能给孩子们表演一下魔术。”
尤利娅笑了笑：“只要看到那些孩子们的笑脸，就感觉力量没办法使用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应星沉默片刻，开口询问：“我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样的？”
尤利娅有些奇怪地看了应星一眼：“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呢。”
果然。
应星失语。
之前没有对比所以他没反应过来，今天有了可以比较的对象他就反应过来了。
尤利娅看他的目光，和看那些小萝卜头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啊。
该不会和一些持明一样，外表看着很小，但实际上年纪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