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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孩是仇家卧底/蜕生之日(232)

作者:识我惊惶 阅读记录

傅声忽然平静了。他道:

“我发现妈妈手里的刀被夺到我手里,而那把刀深深捅进了她的身体中。”

裴野的动作霎时停下来。

傅声遮着眼睛,低笑:“我们两个真是亲生的母子。她会为了疯狂的念头杀了我,而我也阴差阳错之下亲手杀了她……”

裴野惊愕地望着傅声,无言以对。

傅声又问:“裴警官,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吗?或许新党人和你那个亲哥看我最准,我的确是一把罪不容赦的屠刀,而死于我这把刀下的第一人,正是我的——”

裴野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傅声的手臂移开。

然而傅声正微微睁着眼,浅色的眼珠涣散地望着天花板,眼眶干涩,没有一滴泪。

“这不是你的错,声哥,”裴野道,“我相信兰矜——声哥的妈妈也只是因为发病,神志不清才……”

他忽然咬牙:“商照他在酒局上说的话,有漏洞。”

傅声眼底一动,凝聚起焦点。

“他说事情闹大后是他收拾的烂摊子,这根本不可能,”裴野说,“即便难民的事闹得再大,也用不着部里的领导去处理这事,特警局自身的公关都已经够了,更何况当时他马上就要调走,论职责,这也不在他的权限范围内。”

“他下意识撒谎,应该是为了隐瞒自己对这件事知晓甚多的真正原因。如果声哥有心结,不想出碰这些伤心事,那么就由我来做,我会替你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傅声凝了霜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恍惚的神情。

他转过眼珠,目不转睛盯着裴野。

“拷问这些往事,不在抓捕一个叛国官员的任务范围之内。”他说道,“从隐瞒我的刺杀行动到杀了胡杨,再到现在,你一直在做违背新党利益的事。你想干什么?”

裴野反问:“声哥,你是真不懂,还是明知故问?”

傅声眼底一热,咬牙从裴野怀中起身,改为跪坐在床上。裴野坐在床边,侧身静静看着他。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连气息都清晰可闻。

“我没事,”傅声声音虽弱,却一字一顿,“裴警官可以走了。”

明知道傅声是激他走,可裴野心里还是抽痛。

月光朗朗,透过窗户照在青年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细长的阴影,漆黑的眼底却仿佛透着脉脉的光芒。

裴野的手往前摸索,沿着蓬松起伏的被,向傅声的指尖靠拢。

“声哥,”他说,“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要把新党赶下台。”

傅声浑身一震,连被裴野捉住手指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裴野笑了,往前凑了凑:“已经有计划了,今天来就是想说给你听。”

他倾身附在傅声耳畔,突然缩短的距离让青年耳垂染上粉红,想要抽身,却发现裴野已握牢了他的手腕,不得不维持着现下的姿势不动。

裴野的发丝蹭过傅声浅色的长发,低沉的声线叩击鼓膜:

“我打算……”

一阵窸窣的耳语。

有那么几十秒钟,傅声浑身都僵直了,怔怔地看着裴野宽阔的肩膀,好一会儿,那琥珀色的眸子光影错动,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身冷笑。

“就凭你?”傅声轻轻反问。

裴野抽回身,瞬也不瞬回望着他。

傅声垂下眼帘:“新党再腐烂,也不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能推翻的草台班子。别做这种过家家的梦了。”

“声哥是担心我?”裴野微笑。

傅声一掀眼皮:“裴警官,别自作多情。”

他一拽手腕,裴野却反而拉他更紧,修长有力的五指轻易攥住傅声的手,按住突出的腕骨揉捏。

这动作像哄小孩,个中宠溺中反多了些二人曾经相处时裴野一贯的霸道,熟悉的意味让傅声应激地感到恐慌,脊背再次战栗起来:

“放开——”

“为了救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傅声蓦地怔住。

裴野凝望他的眸光坚定,不知何时严肃地蹙着眉:

“新党在联邦得势一天,你就要多受辱一天。我不是当初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闹革.命的小孩了,这次我想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这条路上必须有你,”他握着傅声的手,“也只能是你。”

傅声的瞳孔狠狠一颤。

“你做不到的,”青年自言自语着,“做不到,就不要说的这么好听……”

那令人不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傅声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焦虑地挽了挽耳畔的发丝,抬手覆住胸前垂着的挂坠,抵在心口。

傅声的任何动作,自然逃不过裴野的眼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傅声柔软的面颊:“是心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傅声牙关都在打颤,偏过头去:“我说过,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罪有赎清的一天,情债还不完呀。”

裴野摊开手掌,执意覆住傅声的侧脸,拇指指腹蹭着傅声紧绷的颌角。

“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心上人,”裴野垂下眼睫,深望着傅声的脸,“我要我的声哥幸福自在地活着,有一天堂堂正正地嫁给我。”

傅声睁大眼睛:“裴——”

说不完的话,被堵在唇畔。

他痴怔地看着裴野探身靠向自己,微微歪头,双唇贴上傅声的唇瓣。

傅声握着挂坠的手骤然收紧,手背浮现青筋。

这吻格外纯情,唇面相贴,仿佛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有的那般低眉顺目、对着伴侣俯首狭昵的怜爱动情。

与其说接吻,不如说这更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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