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划开的位置有些小了，师兄你忍一忍。”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块芯片硬塞了进去。
麻醉的效用越来越小，罗铭宇因为疼痛叫出了声。
“好像塞不进去呢。”姜晚重新拿起手术刀，一下一下在他的伤口边缘处来回划着，同时用力将芯片推了进去，“芯片进入你的体内，可能会存在排异现象，会伴随炎症和高烧，师兄你可要千万坚持住哦。”
罗铭宇望着这样陌生的姜晚，此刻才见识到她的真面目，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扮作她的救赎者，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救赎？你是指周家皓以前对我那样？还是后来我救赎他？”
因为植入芯片，姜晚现在可以直接从电脑上看到罗铭宇的所思所想，“师兄，你在人际关系方面实在太弱了，让我教你如何救赎吧。”
“首先要让他落入尘埃：
让他最亲的人恨他，
让他的事业被打压，
让他的恋人抛弃他，
让他怀疑自我，痛不欲生。
然后在他最低谷时将他捡起来，拍去上面的浮尘，就会让他以为是我救赎了他，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可以依赖的，这时候再将他狠狠摔下去，让他碎成碎片。”
“所以周家皓会陷入疯狂都是因为你？”
“是我哦。”姜晚用沾血的手术刀指着自己，温柔地笑着，“是我勾引了他的弟弟，又联系他的死对头拍下照片。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他安排新工作，在职场上折磨他，让他感到疲劳头痛，我煲给他的汤含有慢性致幻剂，他还以为能够治疗偏头痛改善睡眠，真是笑死我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罗铭宇终于明白他犯了个大错，错误地以为她跟自己是一类人。
如果导师看到姜晚的真面目，他会不会后悔将智能体Echo托付给这样的怪物。
“谁知道呢？或许导师希望的就是这样的未来。他被心爱的妻子抛弃，被信任的学生背叛，他一定对人类彻底失望了吧？
老实说，我也不相信人类。人类总是有那么多缺点，贪婪、好妒，愚蠢，不知悔改。导师将Echo交给我，也许就在期望有一天，我能通过人体植入芯片，建立学习模型，将人类的坏毛病都改掉。”
罗铭宇感到不寒而栗，“你到底想做什么？”
“师兄，你应该高兴起来。”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因为你将会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植入芯片的人类，也将是我改造的完美人类。”
罗铭宇想要侧头躲开她的碰触，可是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听命于智能芯片，他想要挣扎，想要尖叫，可是已经晚了。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师兄让我们开始下一项改造吧。”姜晚又重新举起了手术刀。
罗铭宇无法拒绝，无法发出声音，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连串的“不”字，但是很快被Echo的代码取代了。
*
几年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姜晚曾经的同事约她一起出来喝咖啡。
两人坐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聊起往事，同事感叹着，“你那个前男友做的鱼真的很好吃，我现在都没有忘记，真是好可惜呀。”
提到周家皓，姜晚也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后来那场婚礼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啊？”
“对啊，我爸妈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的。”
“当年周家皓在婚礼上发疯，好多人受伤了，还好都只是擦伤这种轻伤，不过他还是被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年呢。”
“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是啊，更奇怪的是你妹妹居然坚持要嫁给他，他出狱没多久，听说就领证了。”
“不是吧，盈盈还跟那个渣男在一起？我跟她很久都没有联系了，只知道去年她结婚了，没想到竟然是跟周家皓。”
“是啊，不过他们现在婚后也是鸡飞狗跳的。”同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你妹妹当年怀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我猜到了。”姜晚倒是一副不在乎她说妹妹坏话的样子，“毕竟那时候他们在闹分手，吵的厉害。”
“是啊，所以我更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现在姜盈盈在我们那边都出名了，惯性出轨，隔几个月就换个小白脸；周家皓呢，人基本上废了，虽然没再发疯，但整天失魂落魄的。”
“唉，没想到盈盈竟然会变成这样。”身为姐姐的姜晚托着腮叹息着。
“还好你远离了这对渣男贱女，嫁了个千年好老公。”同事羡慕极了，“对你百依百顺，博士毕业不仅搞科研一流，没想到自己创业开公司还能赚那么多钱。你到底是怎么搞定这种冰山帅哥的？快教教我。”
姜晚低下头，好似有些羞涩，她缓缓搅动着咖啡，“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唉，这一切都是命啊。”同事又感叹起来，“要是当年你们婚礼的消息没有被人透露给姜盈盈，周家皓现在也不会这么惨吧？”
“那惨的就是我喽。”姜晚调笑着。
“哈哈，那也是。”同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一辆豪车开过来，姜晚先看到了，她连忙挥手示意。
“抱歉，我老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那下次再约。”
在同事好奇与羡慕的视线中，姜晚坐上车，身旁就是自己的完美丈夫，可是他们毫无交集，上车后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