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皓连忙追上去。
姜晚像是知道他会跟上来一样，特地走到了僻静的角落。
她站在倾斜的阴影中，环抱着手臂，等他开口。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才刚18岁，都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害死他？我害他什么了？”姜晚冷哼了一声，抬头盯着他，“你怎么不说说你对我的伤害？”
周家皓自知理亏，痛苦地别开脸。
“之前是你跟我说，让我放弃学业和你在一起，否则就分手的。”
“晚晚别说了……”周家皓哀求着，“是我对不起你。”
“我听你的话，放弃了在做的项目，背叛了导师和师兄；
是你告诉我随便找份工作，你会养我，会照顾我一辈子；
也是你告诉我只会爱我一个人。
可是现在呢？
婚房还是我付的首付，你们住在那个房子里，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姜晚每说一句，便走近他，步步紧逼。
周家皓连连后退，直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对不起。我欠的都会还给你的。我把车子卖了，把首付的钱分期还你。我和盈盈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
“我要的不是钱！”姜晚忽然歇斯底里地吼着。
这一刻，周家皓觉得她们不愧是姐妹，之前姜盈盈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他的爱只有一份，要么给姐姐，要么给妹妹。
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一刀劈成两段，平分给两人，这样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求你原谅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求你放了我弟弟，他跟这件事完全无关，他是无辜的。”
他忽然明白弟弟为什么不愿意去上大学了，就是为了跟姜晚在一起。
“你搞错了，不是我要缠着他，而是他非要待在我身边。”她用极其鄙夷的口吻说，“他真不愧是你弟啊，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只要闻到点肉香就扑上来，我也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离开。”
在周家皓的认知里，姜晚从来都是温顺的，逆来顺受的，印象中都没有发过脾气骂过人，受了委屈就只低着头缩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变了。”他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刚认识的陌生人。
她现在的眼神、姿态和之前完全不同，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我知道我愧对你，但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们这样互相折磨有意思吗？我真心爱过你，即使我没有守住我的承诺，中途爱上了别人，但是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你就不能看在我曾经对你好的份上，饶过我弟弟吗？”
姜晚没有回答他。
周家皓更加确认了，她确实是在报复。
“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想起那天，他打电话分手时，她刚睡醒的暧昧声音，他甚至怀疑那时候他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她还祝他和盈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简直就和恶毒的诅咒一般，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你如果真的想报复，就冲我来！”
周家皓一时情绪向上头，竟然从路边捡起一个砖块，直直朝姜晚走来。
“你要做什么？”姜晚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我会向你证明，我欠你的都会还给你。”周家皓哀求着，举起砖块，直直朝自己脑门拍去，“求你放过我弟弟吧。”
之前他的额头就被姜母用烟灰缸砸破过，才刚好，这么一拍，伤口重新裂开，鲜血直流。
姜晚惊得叫出声，“你疯了！”
“晚晚，我知道你最好了，不要再逼我了。”
周家皓刚才故意朝自己的伤口砸去，实际受的伤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姜晚。
“你把砖头放下！”
“你先答应我，离开我弟弟！”
姜晚紧盯着那块砖头，他握得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砖头上的血一滴滴落下来，如果这块砖砸在自己身上……
她不敢想象。
再抬头看向身前的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家皓，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脸上都是血。
可是此时不觉得他可怜，而是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让她觉得恐惧。
她只能说，“好，我会离开你弟弟的，你把砖头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周家皓这才扔下砖头。
姜晚立刻捡起来，扔到了远处。
她想借机逃走的，却被周家皓从身后抱住，他无力地倒在姜晚的肩头，鲜血将她的裙子染红了。
“晚晚，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我从来没想伤害你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那种终于遇到对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了。我和盈盈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再辜负她，所以对不起。”
这样的话姜晚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从小爸爸妈妈就是这样教育她的，因为妹妹更小更柔弱，所以她就必须让着她，两人产生矛盾，不管原因是什么，最后都哄着妹妹，她永远是被牺牲的姐姐。
父母是这样，老师是这样，朋友是这样。
没想到相爱这么多年的男友也是这样，天平早就倒向了妹妹那边。
姜晚感觉有一股恶意从心中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