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谢谢。”璃云慢吞吞地说道。
“还有一些你放在桌子上的草稿纸，爸爸也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索性一股脑都给你带过来了。”苏思博将箱子里一沓草稿纸拿了出来。
皱巴巴的。
但是折叠得很规整，看来是专门用心整理了。
少女歪了歪头，精致的眉毛微微上挑了几分。
这些都是她试图证明四色问题的草稿纸，证明过程有些问题，所以全部都是废稿。
有用的几张纸，全部都被她收了起来。
倒是没想到苏思博竟然将这些草稿纸都带过来了。
“谢了。”璃云站起身来，从苏思博手中接过了行李箱，轻笑了一声，声音挺轻的，“我回头慢慢看，难得来一次，想喝点儿什么？”
苏思博睁大了眼睛看向了璃云，人微微有些激动。
“白开水，就行。”
他的笑容有些憨厚。
***
赵馨羽脸上的那个巴掌印着实不轻，赵婉茹和赵老太太气愤不已，但是在苏思博讲完了前因后果之后，除了抱怨璃云下手太重了，其他什么都不敢说了。
隔了几天，赵馨羽才过来上课，像是真的害怕了。
偶尔在路上碰到璃云的时候，直接低头，眼睛都不敢抬，叫一声“姐姐”就忙不迭地跑开了。
最近几天，璃云的状态都很不错。
眼底的青色越发得淡了，像是飘着一层浅淡的雾霭，风一吹，便能散了。
明眼人都发现了璃云的变化，连余衍和卢月都忍不住打趣，“大晚上去采.阳.补.阴了。”
又是周末，是给璃云定期进行催眠治疗的时间段。
“今天的治疗安排在什么时候？”中午，璃云吃完饭，在庭院晒太阳，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慵懒。
夜寒年沉默了好几秒钟，没答话。
微蹙着眉头，一改之前的随性，脸上带上了几分深沉的冷漠和严谨。
如果夜铜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的话，那么璃云可能真的在地下角斗场出现过。
夜寒年微微眯着眸子，脑海里不自觉有什么东西冲上来。
嗜血的双眸。
略显僵硬的背脊。
微微发寒的手心。
还有不停搓洗的双手。
须臾，他的瞳孔陡然放大，紧接着又狠狠的一缩。
“等下次吧。”夜寒年抿了一口茶，清冷的眸子异常的平静，但是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慢慢升腾起细细密密的冷意。
至少也要等夜铜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
璃云的手搁在兜里，转了一下头，“我今天感觉不错。”
之前在赵家别墅，午夜梦回，她还会陷入无边的梦魇当中。
自从来了夜寒年这儿，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收获了无比的安心，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
夜寒年手指微微动了动，迎着少女清澈的、漆黑的、明亮的瞳仁，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但愿是他想错了，否则，一遍遍让她回想那些事情，无异于刀口舔血，满目疮痍。
第481章
和你并肩同行与有荣焉
两个人进了二楼的诊疗室。
刚走到大门，璃云脚步微微顿了顿，转向夜寒年，头漫不经心地朝着某个方向一歪，“我去拿个东西。”
璃云脚步一转，抬脚去了卧室。
夜寒年则先进了诊疗室。
明明已经进行了催眠治疗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夜寒年心境有了些许的变化。
璃云很快折返，手指微微隆起，掌心像是捏了一个什么东西。
夜寒年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轻轻的铃铛的响声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他怔了一下，顺着声源看过去，果然瞥见了璃云掌心露出来的浅淡的黄。
眉心松了几分，一开口就是性感的低哑，唇角勾着，“还留着？”
璃云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腕晃了晃，又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挺喜欢的。”
夜寒年净了手，又换了一身衣服，手指理了理璃云耳边的碎发，轻巧地别在了她耳后，“和之前一样，撑不住别勉强自己。”
璃云闭上了眼睛，声音寡淡，“知道。”
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放心。”
这次催眠的时间尤其的长。
璃云的眉目之间恬静安静慢慢变了，拧了起来。
精致的眉眼皱得越来越深，到最后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指节用力地掐在了掌心，泛着莹白色的冷芒。
人依旧没醒。
璃云掌心的铃铛固执地捏着，就是没有松开半分。
空气中渐渐响起了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夜寒年黑眸里一片幽暗，有好几次想要唤醒她，却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对于催眠着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多了好久。
仿若一个世界。
璃云在眼下投出的两排阴影的睫毛在这个时候轻轻颤了颤，紧接着双眸睁开。
那是空无一物的死寂，裹挟着无边的黑暗，眸底深处有燃烧一切的绝然。
目光慢慢聚焦到男人的脸上，当看到夜寒年那张熟悉的脸庞的时候，璃云眨了眨眼睛，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夜寒年上前几步，一条腿弯曲，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璃云的手。
很快，被她反过来扣紧，像是要揉到骨血中。
“怎么样？”夜寒年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从璃云的面庞拂过，仿佛怕惊扰了她。
璃云摇了摇头，就这么躺着，漂亮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夜寒年，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