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沉重的担子忽然被卸了，虽然只有一年，未来的若干年，医疗费依旧是个问题，但是璃云还是觉得脑海中的一根弦松弛了几分。
整个人显得更为懒散，“有个狗帮了我一个大忙。”
狗·夜寒年神色僵硬了一瞬，眸光渐深，眼里像是凝了一层厚厚的冰。
不说话了。
他面无表情地敲了个消息给旭尧。
【呵。】
挺冷的一个字。
旭尧回复：【恭喜夜狗，今天囍当人第一天！】
夜寒年心里冷笑一声，面不改色地将旭尧拉近了黑名单，然后收了手机。
日行一善。
拉黑了旭尧，感觉世界都清静了。
***
凝心药业正准备上市，事务繁多。
赵婉茹直到中午吃饭，才得了空休息一会儿，正巧在食堂遇到了苏思博。
“你说什么？”苏思博皱眉，嗓音低沉，“你在萧城高中的校门口看到了云云？”
赵婉茹点头，那张脸保养得很好，笑起来透着几分温婉，“嗯，应该是听说今天馨羽开学，也想去看看吧。”
苏思博沉默着没说话，一时之间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放下了筷子。
昨天晚上，璃云异常坚定地和他说，高中的知识太简单了，不想去上学。
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态度就陡然变了。
“云云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想上学，可能只是不好意思直说。”
赵婉茹浅笑，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很是妥帖。
“要不然我们安排云云去萧城私立高中吧。虽然它比不上萧城高中，但是至少毕业出来，也是个高中文凭了。”
璃云可是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妥妥的一个文盲。
高中毕业和文盲，放在社会上可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你联系一下私立高中的校长，看……能不能接受小学辍学的学生。”苏思博下颌微敛，半晌朝着赵婉茹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拿出了手机，“我问问看萧城高中的教导主任，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萧城高中毕竟是直属于教育部，就算是借读也好。”
赵婉茹的视线微凝，笑容僵在了嘴角，满脸都写着几个字——“文盲也配”。
不过，当着苏思博的面，她还是敛了情绪，柔声开口：“思博，萧城高中不是一般高中，云云底子还是……差了点。私立高中也不错。”
苏思博知道赵婉茹这句“底子差了点”，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
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是个高中肯定都会嫌弃。
更何况是萧城高中。
“我打个电话问问，不行就算了。”
苏思博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第34章
每天来我这儿走走，加微信
电话很短，苏思博挂断电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眸色暗淡。
“怎么样？”赵婉茹问，声音有些紧。
诚然，她是不希望璃云去读高中的。
萧城高中不少学生都是豪门之子，就算是家境普通的学生，也是未来可期的种子选手。
赵馨羽成绩不错，长相乖巧，是公认的校园女神。
赵婉茹每次接送赵馨羽的时候，总能够在校门口碰到其他豪门贵妇，虚荣心得到空前满足。
但是如果璃云去了萧城高中……
一个从赵家过来的“文盲”，只是“文盲”两个字，就足够让赵婉茹发疯了！
苏思博抿着唇，眉眼微蹙，摇了下头，“教导主任说不介意，但是要通过高一的入学考试。”
赵婉茹摆出了一副“万分可惜”的表情，语气也难掩遗憾，眉眼垂着，“那就是婉拒了，唉。”
苏思博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谁不知道萧城高一的入学难度，作为教育部直属高中，基础题占比不到百分之十。
综合题压轴题为主，只为了选拔有突出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的尖子生。
被誉为是全国高考状元的预备学校。
每一门学科满分一百分，全部得考到六十分，才具有入学资格。
就算是赵馨羽，当年也只考了八十分，堪堪达到良好的水平线。
对于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璃云来说，着实太为难了。
“思博别担心，私立高中肯定没问题的。”赵婉茹扬起笑，唇线微微上翘。
***
下午时分，天幕微暗。
二楼诊疗室。
夜寒年盯着璃云，视线凝了几秒，凝眉，“怎么样？”
璃云眼皮动了动，清透寒凉的眸子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黑白分明，“不太好。”
夜寒年再次对璃云进行了催眠。
不过这次是璃云主动要求的，催眠过程中尝试温和切入，改变其薄凉心境。
效果不明显。
璃云眼中的血色反而浓厚了几分，其中鲜红的红几乎要化不开，在眼眶中盘旋，久久不散。
眼角的泪痣，像是一朵盛开的泣血的蔷薇。
“这种晦暗的情绪潜伏了四年之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彻底摆脱的。”
夜寒年低眸，在纸上简单记录了这次的催眠效果，“太过激进，反而会适得其反。一个星期一次，平日里适当减少脑力消耗。”
“好。”璃云停顿了一下，这次倒是点了头。
今年几十个亿的负担已经被卸载了，她也没有必要这么逼迫自己了。
如果可以当咸鱼，她毫无疑问地会选择躺着。
“还有。”夜寒年迟疑了一下，抬了下眼睛，挑着眉看着她，“梨涡妹妹，你心境太过于荒凉了，如果可以，多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