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掉眼泪的男人都是没有出息的。
从小他的母亲就这么教育他,所以,虽然他这个人很矫情,但却从不在外人面前流眼泪。每每看到段屿在宁灿面前流眼泪时他都很吃惊,也有一丝丝不愿承认的羡慕。
他为什么就不用担心流眼泪会没有出息。
现在更让他羡慕的是宁灿的偏袒,沈泽完全能看出来宁灿没有很在意他,就连他要去“上吊”,她都不管他,或许还会在心里觉得他幼稚。
这样纠缠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好结果,沈泽一瞬间产生了想卷铺盖走人的想法。
她不喜欢他,那他也不要喜欢她了!
越想沈泽的眼泪就越控制不住,他吸了吸鼻子,抬眼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盘草莓。再一扭头,就看见抱膀含笑站在一旁的宁灿。
宁灿扬了扬下巴,示意沈泽伸手拿草莓。
“我不吃。”沈泽把脸扭到一边,赌气说。
“真不吃吗?”宁灿拿起一颗长得很标准的草莓,直接递到了沈泽的嘴边,蛊惑道。
沈泽的眼神逐渐开始不坚定,宁灿都给他递到嘴边了,再不吃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张口把草莓含走,三口两口咽了肚。
“好啦,别哭了,哭起来一抽一抽的,从身后看像个小狗。”宁灿揉了揉沈泽的头顶,不太擅长地安慰道。
沈泽也配合地像小狗一样的轻哼着,刚刚还在心里暗暗立誓的话全都不算数了,他还是要喜欢她。
“姐姐——”
宁灿还没来得及应声,就看到了沈泽放大几倍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沈泽第一次亲没有经验,还非要硬凹韩剧的氛围感,还没靠近就闭上了眼,然后水灵灵地亲歪了。
要是亲到嘴角还好说,但他亲到的是头发。
宁灿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几天没洗,接着一动不动地等着还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沈泽清醒。
“好奇怪呀姐姐,为什么亲吻那么憋得慌呢?感觉我被什么缠住了。”
沈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终于意识到了一件悲痛的事情——他刚刚撅嘴亲了半天的原来是头发!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被浪费了,早知道宁愿冒着不帅对眼的风险也要睁着眼亲了。
沈泽有什么心思通常都会在脸上表现出现,宁灿见沈泽懊恼蹙眉,便猜到他是在后悔刚才耍帅没有亲到。
怪可爱的,那就奖励他一个吧。
宁灿倏地踮脚,目标直奔沈泽的右脸,结果就在还差三指距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段屿的声音——
“宁灿,你家里的医务箱放哪里了啊?”
宁灿的脚尖瞬间落地,沈泽因为紧张而不停颤动的眼睫也恢复了平静,眼眸里尽显失落。
“嗯?在我那屋的柜子里,你怎么了?”宁灿边往外走边问道。
“刚刚切橙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个小口子。”段屿指了指桌上还没切好的橙子说。
“你这叫小口子?!”
沈泽跟着出来,看到了垃圾桶里沾满血的纸巾堆,这出血量怎么看怎么也不是小口子啊!
他瞬间忘记了平日里和段屿的恩恩怨怨,转手就准备打电话。
“我把我家里的私人医生叫来,让他来给你包扎检查一下。”
段屿连忙拒绝:“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我凝血能力比较差而已。”
沈泽见段屿执意不领情,只好放下手机,接着皱眉观察他手上的伤口:“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话说切水果为什么会切到手心上?我只听说过切手指的。”
宁灿这时也捧着医务箱出来了,这个家庭医务箱还是她当时跟风和简乐乐一起买的,她都没有打开过,这下也算是终于能派上用处了。
“伸手。”
段屿听话地将受伤的手伸出来摊开,宁灿看到他掌心那么长的一道伤口后倒吸一口凉气,但心里又莫名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好奇怪,伤口怎么会那么像?
作为一个只有“三流”包扎水平的人,宁灿照常先谦虚了一下:“我其实也不太会包扎。”
“那我来吧!”
宁灿和段屿同时惊讶地瞅向自告奋勇的沈泽。
“都看我干什么?我真的会,我姥爷就是医生,他教过我一点包扎的技巧 。“沈泽骄傲地扬起头。
“那……那还是你来吧。”宁灿犹豫了一下便让出了位置,让气势很足看着很专业的沈泽来。
“嘶,我看看有没有红霉素软膏——哎呦,还真有,这个医务箱东西挺全啊,链接一会儿发我呗姐姐!”
沈泽人干着活,但嘴上却也不消停,与他产生鲜明对比的就是段屿,无论是擦药,消毒还是加压包扎。即使再疼他也面不改色,一句话也不说。
一直在旁边游手好闲的宁灿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悠悠地去厨房把那盆草莓来了过来,像投喂小动物一样一人一颗草莓地喂,美其名曰补充维生素。
一开始沈泽嘴上还稍有怨言,比如为什么不多喂他一个,他那么辛苦。但后来由于他给段屿包扎的实在是太丑了,所以立马自觉地消停嘘声,不敢再大声嚷嚷一下。
一番挽救后,好歹比之前强了不少,沈泽的自信心再次重燃,他边说便起身:“完美!我先洗个手去。”
客厅里一时只剩下了宁灿和段屿。
宁灿看着段屿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绷带看,脸色瞧着反而比之前更加苍白,开始思考起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红枣枸杞水应该很补血,宁灿刚起身准备去泡一壶,突然被段屿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