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沈泽被烫的舌头疼,懒得与段屿理论,只是问:“你说姐姐怎么打那么久电话啊?”
“不会被哪个男狐狸精绊住了吧。”沈泽光是想想牙都要咬碎了。
“少说话,多喝热水。”
段屿不愿听沈泽说这些,听完他也心烦意乱,他把热水壶推到沈泽那边,希望能靠喝水让他的嘴闭一闭。
……
被无端扣了一顶帽子的宁灿却在卧室不断地做心理建设。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难和宁远波心平气和地聊天。童年的记忆里,父亲大多数时间是消失的,只要他一回来,身上不是带着酒气就是烟味。小宁灿很小就边捂着鼻子边在心里立誓,她以后一定找个不抽烟不酗酒的老公。
离婚后,宁远波更加急于证明自己,忙于事业,更无心管她。也就导致他直接缺席了宁灿的童年和最需要倾听沟通的青春期。
高一开学典礼事件,直接让父女关系破裂,宁灿也不再忍耐,直接拿着妈妈偷偷留给她的钱搬出去租了个房子。又在成年后立马把那个房子买了下来。虽然年纪轻轻就背上了房贷,但她还是很开心。
道理谁都懂,就像她清楚知道那些钱更应该拿来做别的事,更何况那点钱也根本不够买什么好地段的房子。
但宁灿很需要这个房子,她很需要一个哪怕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家,这是谁都不会懂的感觉。
宁远波偶尔也会父爱大泛一番,比如她在宁灿高考后送了她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宁灿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但却不住进去,反而等着房价上涨趋势最好的那一年转手把它给卖了,大赚了一笔。
钱扎扎实实地落到了她的兜里,宁灿为此忍受了宁远波的一顿怒骂。
骂就骂了,开个静音键就听不到了,钱拿到手了就好,宁灿从小就极其擅长为利己的事做一些无伤大雅的牺牲。
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挂断。宁灿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接着迅速把手机拿的远了些,生怕宁远波的大吼大叫震碎她的耳膜。
“喂——”
宁远波的声音响起。
“你住在几楼来着?我和你陈阿姨来看你了,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买的什么小区的房子,地段一般,感觉安保也不到位,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我当初给你买的房子你转手就卖,你怎么想的啊?”
“我住11——”宁灿刚说完,突然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两个人的事,立马住嘴,反问道:“你们来了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谁让你们来的?为什么来?”
宁远波瞬间暴怒:“我是你老子!你爹!我来看自己女儿想来就来!需要你的允许吗?”
这时旁边传来陈莲温柔的声音:“你好好说话,别吓到灿灿。”
宁远波冷哼一声,说:“哼,我好好说话,你听听她什么态度?要不是为了小深,谁会来看她?”
宁灿疲于和宁远波吵架,只是就事论事地说:“宁深没在我这,你们应该去学校找他。”
“好了好了,你把手机给我吧,我来和灿灿说。”陈阿姨一手接过电话,一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宁远波的背,她说:“是这样的灿灿,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你爸爸他就是来陪我的,他非要过来。”
“电话聊或者微信聊都可以,没必要非要来我家里吧。”宁灿依旧没有退让。
“有些话如果隔着屏幕可能会产生误会,还是面对面聊吧。十一楼是吧,我和你爸爸已经进电梯了,我们一会儿见。”
说完,就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完了。
宁灿来不及思考,连忙冲出卧室,跑向客厅,冲段屿和沈泽说:“你们两个马上躲起来,一人一个屋子或者两人一个屋子都可以。除了我,谁叫也不许出来。”
沈泽还以为刚刚的设想成真了,瞬间天都塌了,他委屈地大声质问道:“真有男狐狸精啊!凭什么他来我还要躲着!我不躲,我就要在这里看看他长什么勾人样子!”
段屿的表情也不太好,但还是听话地起身,等待宁灿的解释。
“什么
男狐狸精?“宁灿皱紧眉头说:“我爸来了,如果你们两个想看到他的话,可以继续在这坐着。”
“我无所谓啊我,户口本都被我带来了,我正好可以直接和叔叔提亲——唔唔唔——段屿你捂我嘴干什么?别拖我啊我自己会走!我不要和你呆在一个屋!唔唔唔——”
沈泽话说到一半就被段屿捂嘴拖着去了客房,宁灿冲段屿扬了个感激的笑容,下一秒就把客房的门关上,然后赶在敲门声响起时把多出来的杯子放到茶几底下。
做好这一切,宁灿才打开即将被宁远波锤烂的门。看到宁远波脸的那一刻,她的胃又瞬间绞痛起来。
好烦,预计又要开始一场大战了。
她冷脸让出位置,方便两个人换鞋。眼看宁远波的脚就要奔着段屿的拖鞋去,她条件反射突然大喊一句:“不要动!”
陈莲和宁远波同时愣在原地,尤其宁远波,他的一只脚一时悬在空中,姿势极为滑稽。
“其实这双拖鞋是我的,我有洁癖。”宁灿快速又把那双拖鞋放进鞋柜里,转头对宁远波说:“家里没有多余的男士拖鞋了,你直接进来吧。”
这时鬼鬼祟祟趴在客房门口偷听的沈泽白眼一个接一个地翻,尤其看到段屿憋笑的表情更加火大。
怎么没有人和他说过有洁癖能有那么多好处,还会被姐姐惦记。
他宣布,从现在开始,他也要有洁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