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要晚几天才能去找宁灿了。
烦。
身体里许久没有腾升的躁动感突然喷涌出来,他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摧毁一些东西。
看到不远处的空矿泉水瓶,齐辰生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用力一脚碾扁,又蹲下去用蛮力撕扯。期间由于过于用力,手心还被划了一个很长的道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齐辰生双膝跪到地上,突然舔了一口伤口,茫然地定在原地。
不会再有人替他包扎伤口了,他做错了事,把她弄丢了。
不对,他不能这么想,齐辰生蓦然沉眸,松开止压伤口的手,任由血往下流,接着缓缓起身,微微踉跄了一下,然后脚步坚定地走向他停车的地方。
弄丢的东西,只要还在那个地方,早晚有一天还可以找回来。
他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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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京丰开车难得沉默,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一样,连眼光都没敢往段屿那边瞟,像个初学车的新手,坐的笔直,目视前方,就连遇到超车不打转向灯的车也没骂一声。
等车开到了平直大道,段屿才主动开口:“你不是和我说不要冲动吗?怎么自己冲动上了。”
“他大爷的我忍不住了!谁让他说你说的那么难听,虽然我经常为你是宁灿舔狗这件事感到痛心,但也不能被别人说啊!更何况是齐辰生那个小人!”
史京丰越想越气,怒击了一下方向盘,等冷静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头瞅了一眼段屿,说:“你最后不也冲动了吗?还是为了我。我可太感动了哥们,平时没白疼你!哈哈哈哈哈!”
一段话能被史京丰前半段说得“暧昧不清”,后半段变成“父子情深”也是一种本事。段屿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往车门那边靠了靠。
见段屿没怪他,史京丰的嘴也逐渐闭不上了,他叭叭地说了一通:“今天太爽了!但你说齐辰生会不会找咱们麻烦,不会真去报警吧!他不能那么小家子气吧,要是真报警我只能动用我三舅姥爷兄弟的侄子的妹夫的关系了。”
段屿从没听过史京丰聊过这层关系,于是便问:“你三舅姥爷兄弟的侄子的妹夫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在哪个小区当保安吧,据说他那个小区住着咱们这哪个派出所的领导,牛着呢!”史京丰也仰起头,一副荣辱与共的样子。
段屿无奈扶额,说:“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史京丰咬牙道:“他天天吹那个领导看到他还点头哈腰呢,没准真有点本事呗!我到时候倒要看看是什么本事,让他没事打肿脸充胖子。”
“没事,他不会报警的,你不用找你三舅姥爷兄弟的侄子的妹夫了。”段屿笃定地说。
史京丰好奇问道:“为什么?他能忍住这口气?”
“因为我全程录音了。”段屿随手播放起手机里的一段录音,齐辰生的声音很清楚,包括后期三人争论的话和打斗的声音也同样都收了进去。
“他这人最要面子,指定不会去的。”
“也对,更何况是他先嘴贱的,这种贱嘴我给一拳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哪天我再去寺庙在佛祖面前嘟囔两句去得了。”
史京丰边说突然瞄见前方的指示牌,傻兮兮一笑,冲段屿说:“你看说什么来什么,前面就是那个最近可火的寺庙,不过听说只是求姻缘比较灵。你说说谁会信这些啊?都是被洗脑——”
“前面找个地方停车!”段屿打断了史京丰的话,打开车窗,迫不及待地往寺庙里面望了望。
“你别告诉我你要进去求姻缘,求和谁的?求和我的,我勉强停车,然后求你别爱我,没结果。但要是求和宁灿的,我还是直接把你拉到精神病院办个长期住院吧。”
史京丰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认命地做起司机小哥,把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位,接着扫了眼快速解掉安全带的段屿,叹了一口老父亲的气。
有些人真的不管在不在一起都是造孽啊。
算了,他也去求求吧,求求赶紧来个美若天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把他收了吧!谈恋爱后他将不再过问段屿一点感情进度,就算他变性了他都不会再管的。
史京丰见路过的人手里都有个红木牌,上面还能写字,便好奇地随手拦住一个看着就很面善的路人小姐姐问道:“这个哪里买的啊美女?”
“这个吗?往里走都有卖的,二十块钱一个,然后再在里面找颗树挂上就好。”
“往里面挂,你干嘛拿出来了呀?你要回家挂啊!”
段屿怼了怼史京丰的胳膊,想要让他别问了,没想到这人反而更甚:“怎么了?问问怎么了?”
没想到女生洒脱一笑,说道:“哈哈哈,问问确实没什么关系,我是来找我和我前男友挂在这儿的祈福牌的,分手了挂在那里怪恶心人的,我打算把它扔掉,你要吗?你要送你了。”
“我要你两的干什么?”史京丰往段屿身后一躲,摆了摆手。
“这里求姻缘看来不准啊……”段屿的关注点不同。
女生听到后笑了笑说:“只能说祈福牌确实没什么用,但抽签抽的还是挺准的,我们当时抽的是大凶签,我还不信,结果果然分了,还是因为他出轨。”
“你这么漂亮他还出轨,真不知足,早日离开这种恶心的男人是你的福气。”史京丰难得说了一句好听话。
“谢谢,我也觉得分开后自己的气色都变好了,”女生真诚地向史京丰道了声谢,然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若有所思的段屿身上,说:“如果心中有惑,或者真的有所求,不妨进去试一试,万一真的是好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