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是在六月,段屿是在十月,所以这个蛋糕是买给谁的?
“给你的蛋糕,可惜已经化了,”段屿留意到了宁灿的目光,说完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96天,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96天。”
96天?
宁灿一愣,她知道有纪念在一起99天或者100天的情侣,但从来没有见过庆祝在一起96天的。
96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段屿看懂了宁灿的迷茫,他低头轻笑一声,眼眸里闪过她看不透的情绪:“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想买就买了。”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实验室,最近导师抓得比较紧,中午没有来得及回你消息,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吗灿灿?”
段屿一直不停地在搓自己的手,宁灿留意到他的右手通红,应该是拎了一路蛋糕的原因。她抿了抿唇,没有应答。
“我觉得分手最起码需要有一个理由,我不想不明不白的结束。”
段屿的语气有些疲倦,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没有一刻休息,大脑的超负荷让他开始无法细想太多,他现在的精力只能停留在执着求一个答案上面。
“我说理由你就彻底同意分手了?”
话刚落下,段屿倏地抬起疲倦的眼皮,眸光微动,语气却罕见的强硬:“没有,我没说我会接受那个理由。”
宁灿对段屿的这个反应有些惊讶,从认识他开始,她从来没见过他的情绪有特别大的起伏的时候。
段屿的性格就像是一杯白开水,还是不冷不热温度下的白开水。
这种温度的白开水喝着没有热水烫嗓带来的爽感,也不如冷水来的解渴,一般都是别无选择才会去喝。
对于口渴的人来说自然是天赐的甘露,只是可惜,她现在不是别无选择。
而且,听说他要回来了。
宁灿没有应答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她还没有想好具体的分手借口。
她能实话和他说她只谈三个月的恋爱,超过三个月她就必须分手。他在她这里已经破格多在一起了好几天,所以他不应该质问她,反而应该感恩戴德吗?
算了,宁灿突然觉得这样僵持很没意思,既然他要,那就给他个理由好了。
分手无非就是挑刺,挑对方的刺或者挑自己的刺。
宁灿一向不内耗,从来不会说自己的不好,所以转头就开始审判起段屿来。
当一个人的内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时候,那就只能想想外在了。
外在……
长相,没什么可挑的。
身高,更不用说了。
衣品,从不穿束脚裤的含金量还在逐年上升。
等等——
内裤的审美选择应该也能算在衣品里吧。
宁灿一下子福至心灵。
虽然至今为止两人的关系还停留在嘴唇贴嘴唇那里,但她其实也是起过一次贼心的。
“迷途知返”和“金盆洗手”的原因是因为进段屿酒店房间串门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了他摊开的行李箱最上层的红内裤们。
红的发正,红的让她心发慌,红的让她身体里燃起的那团火瞬间灭掉了。她一句话没说,转头就推门而出,留下一脸懵的段屿。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她还气的想乱咬人,恨不得把他那些红内裤全部扔掉。
“因为你爱穿红内裤。”
段屿许是也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案,明显一怔,回神后却还耐着性子解释说:“这是因为我今年本命年,我——”
“停,”宁灿打断了段屿的话,像是怕自己会反悔一下,一股脑的输出:“这就暴露了你的第二个缺点—迷信,我妈曾经找大师给我算过命,大师说不让我找迷信的男人谈恋爱,容易克我。”
这段话实在是漏洞百出,但好在唯一的听众没有深究其中的逻辑。
他从始至终只是执拗地想与宁灿对视,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真实的答案。
宁灿却始终不肯与段屿的眼神交汇,一直沉默地盯着桌面看。
段屿逐渐放弃,他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默默将羽绒服脱掉,里面的黑灰相见的V领毛衣就这么露了出来。接着一言不发地起身凑上前,在距离宁灿鼻尖10cm的地方停下。
宁灿呼吸一滞。
更糟糕的是,由于毛衣的领口开的比较大,她这个角度正正好好能看见里面的风景。
段屿不动声色地微微将头转了个方向,把放在宁灿右边的醋拿走后又坐了回去,倒了小半瓶搅拌进自己的调料碗里。
全程表情没有一丝纰漏,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拿醋瓶。
宁灿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沉默地弯了弯眼睛。一个明明伸出胳膊就可以够到的醋瓶,根本不需要那样起身拿。
他这从哪里学来的勾人招数?这么拙劣。
段屿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宁灿,她突然改变了想法,既然都这样了,那她就顺着他玩
一次。
“今晚别回去了,你带身份证了吗?”
第2章
试问,刚刚还在你面前义正言辞提分手的“准前任”,突然公然调戏你,话语间包含不可细究的深意,此刻你会作何选择?
A、赏他一巴掌。
B、把面前的茶水泼到他的脸上。
C、留下一坨美丽的中国话后愤然离去。
如果按宁灿的个性,她恐怕会将ABC大锅炖后,再拿出手机,和简乐乐吐槽个不停。从此这个前任在她们两个之间将会有一个新的代号:身份证哥。
只可惜段屿心里有鬼,而宁灿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阴暗的鬼见了天日,被灼烧的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