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也不知道,”宁灿也不解地摇了摇头,“感觉人谈恋爱之后真的会变得很奇怪,一小部分的心直接分给了其他人,心脏是人体不可割舍的器官,连带着住进心里的那个人也不可割舍,总是会牵挂着。”
宁灿和段屿重新在一起后,学到的最多就是对爱人的坦诚。不光是坦诚行动,还有坦诚自己的心。
她此刻将自己的心摊开,直接坦荡地晒在阳光下,说:“我以前几乎不怎么关注国际局势,自从你出国后,我每天早上先刷一遍国际新闻,害怕会出什么事,虽然你在的国家很安全。”
宁灿的脚踩在被风吹落的树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平时急于赶路,从不会刻意注意这些,今天心里难得的宁静,这些司空见惯的事物都变得有趣起来。
段屿被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感动里还夹杂着一些震惊,他从来没想过宁灿会和他说这些。
她很傲娇,戒心和防备心也很强,不会去主动袒露自己的柔软,将贝壳打开。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敲开她的心门了。虽然这门只朝他打开了一半,但已经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
段屿抓紧了宁灿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他说:“你在这里呆几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宁灿沉默不语,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天?那时间还挺充裕的。”段屿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起先带宁灿去老绘画陈列馆还是英国花园。
宁灿没什么底气地弱弱开口纠正:“是一天……”
说完,她就缩了缩脖子,将下半张脸缩到大衣的衣领下,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到这里,结果只呆一天就走。
段屿明显愣了一下,他脚步停下来,问宁灿:“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凌晨的。”
“回去直接工作吗?”他又问。
“嗯。”宁灿察觉到段屿的情绪低落,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借着双休日多请几天假的,但最近太忙了,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生气,气你不能多陪我几天?”段屿舒缓了口气,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宁灿。
“难不成呢?”
宁灿歪了歪脑袋,一时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就来一天,你觉得我会把时间浪费到和你生气上去吗?”
“而且我根本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心疼你。”
由于生性含蓄,段屿不太好意思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宁灿方才的话也给了他几分勇气,他也主动坦诚道。
心疼这个词背负的东西太多,它往往比直接说喜欢和爱更令人动容,因为它的背后往往包含一个“懂”字。
懂你所有没有说出口的付出,懂你的辛苦和不易,懂你对我的爱。
“有什么好心疼的……”宁灿知晓段屿的意思,却不太习惯这种有些肉麻的感觉。她偏侧过脸,只留给段屿微微泛红的耳阔。
“这么极限往返太累了,你今天能来我很意外和高兴,但不希望是压榨你的休息时间平时打视频能见你我就很满足了。而且异国恋明明应该我承担的多些,该去这么往返折腾的人是我。”段屿自我反思地说。
“其实还好我没有觉得很累,你不知道现在圈子里背后他们都叫我什么吧?他们都叫我女魔头。”
提到自己的事业,宁灿的眼睛亮了亮。
那些草包男人在职场里但凡表现的好一点就是具有“领导风范”,就是“职场精英”,而落到优秀的职场女性里就是各种“女魔头”“铁娘子”“黑寡妇”的称呼。
一开始知道这个称呼,宁灿还有些气愤,
但后来,她开始把这种带着有色性别眼睛的外号看成了一种嘉奖,对她工作能力变相另一种的肯定。
“女魔头也需要休息的,梅超风还睡觉呢。”段屿无奈地点了点宁灿的额头,他知道她对事业的追求,不想也没有资格劝阻什么,只能希望她多注意身体。
他未来对自己职业的选择 ,也是为了方便“女主外,男主内”,为了更方便和安心做好这个家里“贤内助”的身份。
“一天的话,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其实来这一段时间了我也没有好好逛过。”
“段屿。”宁灿摇摇头,压着倦意说:“我们去酒店开房吧。我哪里都不想去,你抱着我睡会儿,我这一趟就值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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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灿躺在段屿的臂弯里,一开始嘴还不停地絮絮叨叨,不到一会儿声音就没了,只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夕阳透过窗纱打在酒店的床上,朦胧又梦幻的光罩在宁灿的脸上,段屿微微垂眸,细细地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昨天晚上熬夜写论文作业,他其实也有些疲惫,但此刻却一直不舍得合上眼皮,就这么无言地看了一晚,时不时看一眼时钟,期盼着时间可以再慢些。
凌晨四点,宁灿叫的车准时到了酒店楼下,段屿陪着她一同下去,在车前告别。
“过两周,应该会有一个小假期,我回国去找你。”
宁灿这一觉睡得很好,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地打开自己的包,“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这个了。”
她掏出了一个裹着牛皮纸的小包裹,递给了段屿:“这个给你。”
段屿接过问:“这是什么?”
“乐乐她们家是很有名的中医世家,我拖她给我拿了一些她们家独门的止咳秘方,都给你装成茶包的样式了,到时候直接泡水喝就好。一天两次,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