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拍了,哪还有心情拍了!烦死了!烦死了!”
不远处的一对情侣一直在打打闹闹,现在又在为一张照片争吵。
段屿一瞬间晃神,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宁灿拍照时的情景。
他没有什么给人拍照的经验,不出意料,第一次拍照就翻车了。
其实他也能看出来那张照片拍的不太好看,和现实用眼睛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所以在宁灿“检阅”的时候,他放在相机上的指尖微微出汗,在黑色的机体上留下一道印痕。
当时宁灿是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笑出了声,语气里却没有段屿预想的不满和愤怒,就只说她下次谈恋爱一定要找个会拍照的男朋友。
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段屿当场就僵住了,但下一秒宁灿却又挽住他的胳膊,冲他撒娇说要去吃饭,没有再提再拍一张的事情,所以当时也便忘了追问。
可是那句话却一直压在段屿的心头。
第二天他买了个更专业的相机,又在网上报了个人像摄影大师培训班,顺手还学习了PS技术。
从此,他拍的照片宁灿没有一张是不满意的。
他当时甚至悲观的想过,好的厨艺和好的拍照技术会不会让宁灿在某天
和他提分手的时候会有几分不舍和犹豫。
可事实证明,靠这些是不够的,这些都留不住她。
段屿坐上出租车,室内外的温差让车窗蒙上了一层雾,他突发奇想用手指在车窗上的白雾作简笔画。
一个圆圈,周围划几道斜线,段屿全心全意地画起最“普通”的太阳,在最后一笔收尾时,透过模糊的水痕,段屿好像看到一个和宁灿身形很像的人。
还没等他看清究竟是不是的时候,一个穿着驼色长大衣的男人走向了她。
段屿慌乱用手心全部擦掉车窗上的白雾,可就在那两秒车已经开过去了,他完全看不到刚才的身影,只能失落地坐了回去,但男子的身影却一直在段屿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么冷的天还穿大衣,怎么不冻死他。
段屿内心无比怨毒地想。
第6章
在拉黑第10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骚扰短信”后,宁灿决定去见一面他。
那人是个疯子,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医生还是卖电话卡的,怎么能有那么多电话卡,她拉黑都拉黑累了。
隔了一晚上,总算回复了段屿的消息,没想到又来了一个难缠的人,宁灿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开始人生中第一次思考要不要直接削发为尼,不染红尘去。
都说女人难缠,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不说男人。
因为男人直接要命。
她在何彦希上班的那家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耐心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看见了很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何彦希。
知道的以为是下班,不知道的以为要去走T台秀。隔着2米远,宁灿都能隐隐闻到他头发上的发胶味。
宁灿对这种男人的“小心机”并不反感,费尽心思想讨主人喜欢的宠物能有什么错,给个巴掌都会觉得是在和它闹着玩。
但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何彦希做牙医还可以,做演员就很明显不行了。从和他对视的第一眼眼神就不对,没有演出那种“惊讶—迷茫—恍然大悟—惊喜”的层次感。
眼神里只有最原始的喜悦,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如同冰融春水,柔和起来。
正巧她现在自己心里还莫名其妙地烦着,送上来的乐子哪有不玩的道理。
宁灿抿了抿被风吹的有些干裂的唇,又快速从包里翻找出了润唇膏涂了两下,最后在人影走到自己面前停下来的那一刻,抬头配合地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嘴上说道。
“呀,好巧啊,好久不见,何医生。”
听到宁灿叫他“何医生”,何彦希戏谑地挑了挑眉,接着假公营私地问道:“是挺巧的,看来我们都喜欢在这里散步。最近牙齿恢复的怎么样了?即使好了也要定期去复查,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呵呵,宁灿察觉出了何彦希话里话外的深意,差点没当场翻出个白眼。
还“散步”,这种话他说出来怎么能忍住不笑的。
这里离她家打车都要半个多小时,她可是太爱锻炼了才来这里散步。
“其实我也不太会看,要不请何医生替我瞧瞧?”
宁灿往何彦希身前凑了凑,还没张开嘴就被他一手控制住了下巴。她不满地想挣脱开,结果却被钳制得更紧。
何彦希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了宁灿露在外面的虎牙尖端,眼神幽幽,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虎牙哪天去磨平了吧,磨平了会更好看。”
“神经,专业病犯了就滚回去工作去,少管我。”
宁灿终于找到机会,一掌拍掉何彦希的手,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下巴。
还好自己全脸都是货真价实的,不然照这么捏下去,假下巴不早断两截了。这种动不动就捏下巴的举动到底是和哪个霸总一块进修去了?
“复合吧,”何彦希摩擦了两下食指上被硌的牙印,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说完停顿了一下,耐着性子接着开口,语气很软,像是在尽他最大限度的撒娇:“求你了宁灿。”
无趣。
讨名分的男人好无趣。
宁灿瞬间没有兴致,眼神淡漠,一把推开何彦希,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顺,用羽绒服帽子一压。
“何彦希,别说我不会和任何前任复合,就算复合我也不会找你,快要3开头的男人我可没兴趣,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