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瑚翘着嘴巴搁下电话,回头一看,许沛锡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申明瑚捂着心口,扬眉骂道:“你吓到我了。”
许沛锡满脸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
申明瑚冷笑着说道:“离我远点。”
许沛锡已经习惯了申明瑚对他的说话方式,申明瑚对着他脸上总是阴沉不定的,带着浓浓的排斥和敌意,就算是对他笑,那笑容里也带着冷冷的讥讽。
可面对申明瑚的冷言冷语,许沛锡还是感到了受伤,他露出辛酸的苦笑,苦涩地说道:“我只是想将这个交给你。”
申明瑚看着他递出来的存折,并不接受,她从沙发上起来,边从许沛锡面前离开,边冷声道:“家用你该交给胡阿姨。”
许沛锡颓唐地坐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儿,叹气才将存折打开,看着上面近二十万的存款,低声喃道:“这可不止是家用,明瑚这是我全部的身家。”
胡阿姨抱着孩子从房里出来,拉开客厅里的灯后,才看到低着头的许沛锡,胡阿姨小心地说道:“许同志是不是打扰到你思考事情了,我这就回房。”
许沛锡这才抬起头来,又变回了那个人前从容淡然的许沛锡,他摇头说道:“孩子给我哄吧。”
胡阿姨将孩子抱过去,看着她樱桃般的脸蛋,笑眯眯地说道:“咱们旌旌刚睡醒,瞧瞧着小脸蛋红得哟,可真漂亮,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闻言,许沛锡心情好上了不少,看着女儿治愈的笑容,他一边教着她叫妈妈,一边递给胡阿姨一个信封。
胡阿姨捏着厚厚的信封,疑惑地问道:“这是?”
许沛锡不舍地从女儿身上移开目光,认真地说道:“这里面是三百块钱,是下个月胡阿姨你的工作和家里的开销。”
胡阿姨犹豫地说道:“那申院长那边?”
胡阿姨的工资和海城的开销都是由申云骊付账的,仿佛所有人都默认了。
许沛锡的那一点工资,连请胡阿姨钱都不够,胡阿姨每个月的工资都比他的高,加上申明瑚和申令寅母女两个花钱大户,再给许沛锡五年时间,他也养不起。当然光靠工作,申明瑚连自己也养不起。
可她天生富贵命,申云骊、乔向平、章霞举、章明达、章无澜一个个地上赶地给她花钱,许沛锡就没有这般的运气呢,父母农民,上头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不给他脱后腿就算不错了。
申云骊她们没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已经是看在许沛锡做丈夫、做父亲做得不错的份上,很照顾他的自尊心了。
许沛锡笑了笑说道:“申院长那里我来解释,我和明瑚已经成家立业了,也该担起责任了。”
胡阿姨这才将钱放心地塞到裤兜里,她说道:“我今年的工资申院长已经按年给了。”
许沛锡朝着女儿做鬼脸,随口地说道:“那下一年的工资我也按年给。”
胡阿姨不得不高看许沛锡一眼,就是那个和申明瑚差点成了的周念淮,怕是也没他这个魄力。
她的工资比一个大学生干事还要高,按年给更不老少了,申明瑚和许沛锡关系那么冷淡,这钱不可能是她给许沛锡的,那只能是许沛锡自己赚。
许沛锡不仅学识一等一地好,搞副业也这么强。周念淮两样可都比不上他,周念淮花钱还比申明瑚还厉害呢。
胡阿姨看着许沛锡含笑逗弄宝贝女儿,暗暗地乞求,许沛锡能忍申明瑚一辈子。
要是换个男人,申明瑚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舒坦的。
不仅是为申明瑚,还是为旌旌这个孩子,谁能比得过许沛锡对女儿好?谁也比不过。
一场秋雨一场凉,国庆过后,昨天气温还是三十几度的高温,可一夜醒来,马路上落了一地的黄叶。
许沛锡卧室的里灯一夜没灭过,写字台堆满林林总总的资料,他提笔写字,画图时都得缩着双手。
累了困了,眼睛受不住了,就头往后仰,脑袋搁在椅背上,休息十五分钟。
脑子不清醒就去卫生间洗把冷水脸,一直工作到天亮,许沛锡才红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刷牙洗脸。
接着他去儿童房里看了看十来分钟,还在摇篮里酣睡的女儿,才冲出来,从餐桌上拿起五个包子,放在铝饭盒里,小跑式地出了家门去,去上班。
下班后,许沛锡匆匆吃过晚饭,喂了女儿一次奶,换了一次尿布,又将女儿拍睡后,又把自己关在卧室了。
在外面吃过晚饭,晚到家的申明瑚,看着关着的房门,神情若有所思。
凌晨三点,用脑过度的许沛锡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出了房间,摸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只有冰箱里只有几只皱皮苹果,女儿吃的奶,夏天囤积的汽水和雪糕。
许沛锡无奈地拿起全部的苹果,将冰箱的门关上。
苹果酸酸甜甜的,不顶饱,反而越吃越饿
许沛锡干脆出了家门去觅食,国营店铺早已全部关门,幸好马路上支着几个厂里家属开的夜宵摊子。
许沛锡狼吞虎咽,足足吃了六两的青菜肉丝面,才满足地回到家里,继续奋战到天亮。
“咚咚”听到敲门声,坐在客厅里看着小说的韩云西连忙看了一眼书房,急切地说道:“来了。”
丈夫正在重要的关头,这几天她一直闭门谢客,连新买的二十寸进口彩电都没敢开,哪一个不长眼的来敲门?
申明瑚看着面前这位面容秀丽文雅,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的年轻女人,笑了笑说道:“韩同志你好,吴杰书同志在家嘛,我有点事情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