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瑚将没吃完的菜端进橱柜,自己用的碗筷拿到厨房水龙下洗了,抹干上面的水,放好。
将餐桌收拾好后,申明瑚实在是无聊,在沙发上坐下来,使劲想了想自己还能干什么。
这个年纪的申明瑚最好动,一坐下来就跟屁股上有针扎着似的。
忽然她想到了浴室里换下来的脏衣服,眼睛一亮,噌地从沙发上蹦跳起来。
这一套脏衣服虽然她不会再穿了,但可以捐给街道上需要的人家。
这套衣服,还是她费了点心,去信托商店倒腾回来的呢。
第7章 第7章等申云骊和乔向平酒足……
等申云骊和乔向平酒足饭饱回来,阳台上晾着带着水汽的衣服,餐桌被擦得像似打了一层蜡,厨房水槽边上干干爽爽的。
乔向平转向申云骊,打趣说道:“嘿,今天咱闺女化身田螺姑娘了。”
申云骊伸手摸了摸餐桌,轻哼一声,没好气说道:“她的检讨一定没写。”
乔向平干笑两声,摸了摸脑袋,指着申明瑚的房间,说:“我去看看闺女去,看她在做什么。”
申云骊当做没听见,瞥了他一眼,走进厨房里,做醒酒汤。
房间里,申明瑚躺在铁架子软床上,翘着双脚,翻开着一本英文小说,一会儿啧一声,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捶一下子枕头。
房门被敲响,她随口高声道,“进!”
看到乔向平进来,她才从小说中回到现实来,跟做贼似的,连忙把小说往枕头下一塞。
接着她看到乔向平后面没有跟着申云骊,捂着胸口,将小说抽出来,重见天日,“爸,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妈妈也进来了呢。妈妈呢,她怎么还没回家呢?钟以敏家有什么好待的?我妈可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呢……”
申云骊对孩子的教育,奉行“慈父慈母”、“慈父严母”两个方针,但申明瑚最怕她,也最黏她,尽管乔向平洗
衣服做饭的那个,申云骊也像绝大多数孩子那样,一进门要是看不到申云骊,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爸,我妈呢?”
乔向平笑眯眯地说道:“你妈也回来了,在厨房做醒酒汤呢。”
申明瑚闻言,立马撅了撅嘴,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去做?让我妈去做。”
乔向平捂着心口,装作一副受伤的神情,用哀伤的语调说道:“哎哟,说得我跟后爸似的,欺负你的亲妈。这个闺女白养了,枉我在回来的路上,在你妈面前,帮你说了那么多的好话。”
接着,他转向门外头,一边瞄着申明瑚,一边喊道:“云俪……”
申明瑚像只小牛犊,赤着脚从弹簧床上冲下来,伸手就要捂住她爸的嘴。
乔向平偏过头,看申明瑚急眼了,不逗她了,问道:“你看的什么呀?”
申明瑚举起手里的小说,朝他扬了扬,“呐,《基督山伯爵》。”
乔向平在旧时代家里是雇农,没上过一天的学堂,到了部队上后,人特别勤奋好学,上了识字班,也上了高中,还去军、事学校特训过,正规大学的毕业证也拿到了。
要不然申云骊一个学识渊博的医生也不会看得上他,和他喜结连理了。
所以乔向平并不是个大老粗,他看了一眼小说封面,便说道:“哟,还是全英文版本,我家猎猎可真用功。”
虽然现在首图不对外开放了,但申明瑚拿着内部借阅证,借出外国的文学刊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申明瑚撇撇嘴,垂头丧气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坐到床沿边上去,双手垂在碎花蕾丝床单上,她低头扣着床单上的图案,小声问道:“爸,韵韵他们没事吧,他们的爸妈要怎么罚他们?”
其他家的父母可不像自家的父母那么好说话,自从被抓住后,申明瑚心里就一直担忧着小伙伴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过她不想在大人门前露怯,才一直忍着,不开口问她的小伙伴现在怎么样了。
乔向平观察着自家闺女脸上流露出来的丝丝悔意和关切,故意不说话。
乔向平的反应让申明瑚急忙道:“爸,都是我的错,全部的责任在我,你去跟韵韵他们的父母说,他们不想去的,都是我逼着他们去,要不然我就不跟他们做朋友了!”
乔向平轻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
申明瑚不复刚才的激动,抿着嘴不说话了。
乔向平见她死不认错,无奈了,说:“那我说什么也没用,你得真心悔改,让其他长辈看到你的诚意,他们才会原谅你们这些小孩子。”
说完,乔向平出了房门,将门关上。
“哎。”申明瑚大大地叹了口气,头倒在枕头上,手里的小说跌落在地板上。
申云骊将搪瓷缸子递给乔向平,自己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那一份,抬眼问道:“把猎猎说服了没有?”
乔向平一脸无奈地耸耸肩,喝了一大口醒酒汤,咂咂嘴说道:“她会自己想明白的,猎猎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嘛,就是我们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用,得她自己想才行。”
申云骊看着窗外的夕阳,点点头,“希望如此吧,但是给老师和其他家赔礼道歉的事情越早越好。”
午夜寂静,院道上的树木婆娑着,夏日的飞蛾来到申明瑚的纱窗前。
这个点,平日里申明瑚早已在床上酣然入睡,但这会她却没有睡着。
前一刻钟,早已熄灯的房间里,申明瑚在黑暗中双眼无声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个个给小伙伴家里打电话,却没一个人接的,心里更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