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想要从向玉凛口中问出个答案来。
没有是最好,如果有........她不禁想, 所以外婆才会说让她放过那个人吗?
倒是向从于憋不住了, 忍不住道:“阿无你说什么呢, 六年前阿凛才多大啊, 他怎么会去郦城?”
向玉凛瞳孔漆黑,抿着唇与红着眼眶的乌荑对视。
乌荑对那些话外音全都置若罔闻, 比起其他的,她现在更想从向玉凛口中亲耳听到答案。
为什么他手上痣的位置会跟录像带里的那么像?
简直不能用像来形容,根本就是同个位置。
“有没有?”乌荑又问了遍,她盯着向玉凛, 没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动作。
向玉凛没第一时间回答,只是视线落在乌荑手腕的那根红绳上,随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喉结上下滚动了番,嗓子微哑:“.......没有, 没去过。”
听着儿子这么说,向从于也假模假样的帮腔道:“阿无你看,阿凛说了没去过,你要闹也要有个限度。”
乌荑没说话,她力道一松,放开了向玉凛的手腕。
向玉凛眼皮一跳,下意识想要去扶她,却被她挥手甩开,整个人僵硬了一瞬间。
“姐.......”向玉凛低声喊她。
乌荑的思绪一片紊乱,大脑转都转不了,更别提要思考。
她头疼得无以复加,诸多打击和过激的情绪叠加在一起,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腿一软,最后昏迷前只看到了向玉凛惊慌失措的脸。
.......
再次醒来是在向家老宅里自己的房间内,窗外还亮着。
乌荑缓过劲来,撑着手起身捞过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掀开被子换好衣服就要往楼下走,结果人还在楼梯上扶着扶手,一抬眼就看到了围坐在客厅里的向荟妍几人,以及西装革履的几位律师。
见人醒了,向荟妍也难得没说什么,瞥了眼道:“过来坐,有事谈。”
乌荑刚在沙发上坐下,对面为首的律师就递过来一份文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解释道:“乌小姐,根据董事长的遗嘱,她为您划分了手里百分之八的股份,具体的您可以再看看。”
听到百分之八的遗产,向从于有点坐不住了,板着脸道:“出错了吧?阿凛都才百分之二,怎么她有百分之八?”
律师脸上的笑容不变:“向先生,这是董事长生前确认修改过的最后文件,不会出错的,也有她老人家的亲笔签名。“
向从于的眉头还是皱着,见状,向荟妍压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嗤笑了声道:“大哥,你不能因为你没有继承权,再加上阿凛分到的少就质疑遗产的真实性吧?”
“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向从于像是被戳到痛处,就差指着向荟妍的鼻子骂她诽谤了。
向荟妍懒懒道:“行,行,最好是没有。”
乌荑没理会他们之间的争吵,反正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无非就是为了遗产分到的多或少的问题。
她把文件合上,淡声道:“外婆什么时候下葬?”
同样坐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向玉凛在听到这句话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明天。”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而得到回答的乌荑也没和他对视,仿佛当作它不存在一样。
待事情基本谈好,送走几名律师后,乌荑正要回房间,向玉凛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乌荑头也不回,脚步不停。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他不死心,继续跟着。
两人在房门前停下,乌荑转过身冷着脸问他:“谈什么?有事就在这里说。”
望着她眼下的乌青和眼尾还没消散的潮红,他就知道她睡得并不好,向玉凛微微张开唇,目光灼灼地看她:“你对我这样,是因为我昨天说六年前没去过郦城?”
乌荑眼底的温度骤降,好半晌后才缓缓道:“你最好真的没去过。”
私心里,她是真的希望向玉凛说的是实话,真的没去过郦城,也跟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可理智又告诉她是在痴心妄想,她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追查了那么久的线索,怎么说也不可能断在这里。
“如果我去过。”他忽然出声。
乌荑脚步顿住。
向玉凛面上平静:“如果我去过,你又会怎么对我?”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缩握紧,内心忐忑无比,这话说完,小心翼翼地去看乌荑的反应。
无论她说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字,他也会很满足。
然而事实是乌荑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并不看他,转身就进了房间。
咔哒。
轻微的一声落锁声。
乌荑背靠着门喘了口气,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迷蒙下,忽然震动的手机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看了眼来电人,顿了下,想起来之前答应对方的那件事。
“喂。”她轻声道。
“向小姐,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的约定。”电话那头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可不难分辨出这一句正经的话,尤其是还带上了几分暗藏着的不满。
“抱歉,我.......”乌荑自知理亏,她没想到谢远闵拆纱布的时间也在昨天晚上。
“这不怪你,向董事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请节哀。”对方的话似乎带着安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