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亦乘看出了她的窘迫,也没再提学校里的事情,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说是为了拉近距离,他半开玩笑地换了个新话题:“你刚看我的时候还挺惊讶,家里平常没人提过我吗?”
“我很少跟他们说话,”乌荑道,“可能有提吧,但我不知道。”
上学早出晚归的时间会正好跟向家的大部分人错开,尤其是向荟妍和向多乐,她简直求之不得。
听到这里,向亦乘略感疑惑:“你不喜欢家里吗?”
乌荑沉默着偏头没去看他,答案不言而喻,向亦乘了然。
“这样吧,正好我刚回国,国内我还不太熟悉,阿无要不要带我一段时间?”
闻言,乌荑惊讶了瞬间,她那句为什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是在听到向亦乘问她要不要搬出去住的时候,眼前一亮,没怎么犹豫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向亦乘带她去的是一家高尔夫场所,乌荑很少触及这些地方,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进去。
“哟,这谁啊?”
前方一道桀骜的音色由远及近,乌荑抬眼看去,一个和舅舅差不多高的男人正笑着走来,似乎跟向亦乘很熟,揽着他的肩膀低头对着她挑挑眉。
乌荑:“.......”
为什么一副看小孩的眼神?
向亦乘无奈把他手推开,拍了拍乌荑的肩膀和他介绍道:“这我侄女。”
“噢,”男人眨眨眼,饶有兴趣地摩挲着下巴,“说你怎么一下飞机就急匆匆走了,原来是接人去了。但这小孩还穿着校服,你别是冲进教室把人家劫走了吧?”
“.........”
好新奇的脑回路,这性格跟向亦乘完全天差地别,到底是怎么玩在一起的?
“哇,小侄女你这什么眼神啊。”男人控诉,“我可不是怪人。”
“嗯,”向亦乘叹口气,跟乌荑说:“这我朋友,他叫秦原,你喊叔就行。”
“凭什么喊我叔啊,我明明跟你同岁。”秦原大声嚷嚷。
“走吧,我们先进去。”向亦乘选择性忽略他,带着乌荑饶过他走进去。
这家高尔夫会所是秦原家的产业,作为继承人,他在这里有个给他留着的VIP场地和休息地。
而向亦乘在出国前没少跟他来这边,对这里熟轻熟路的。
“吃葡萄吗?”秦原翘着二郎腿坐在乌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他把果盘推了过去。
乌荑摇摇头:“不喜欢吃。”
“哇,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啊,”秦原像发现了新大陆,“向亦乘也不喜欢吃。”
是吗,乌荑的视线看向面前场地上正在挥杆的向亦乘。
该怎么说呢,发现同样不爱吃葡萄这点,让乌荑有点找到了同类人的感觉,有了点心理安慰。在向家,她的喜好并不被在乎,简单来说就是爱吃不吃。
“话说,”秦原凑过来八卦,“是在学校里惹事了吗?跟我悄悄说下呗,听过绝不外传。”
“去问舅舅呗。”乌荑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点。
“他可不一定会告诉我,”秦原笑眯眯说,“本来都说好我去接他了,结果这家伙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害得我人没接到,还得把他的行李给他送回公寓。”
公寓?
乌荑困惑:“舅舅不回家住吗?”
“你不知道吗?”秦原丢了颗葡萄进嘴,懒散道:“他一直都是住在外面的,很少回向家。”
乌荑垂下眼,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裤子。
心跳的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脑海里悄悄露头。
秦原那句“住在外面”像魔音一样一直在乌荑脑子周围环绕,比起唐僧念的紧箍咒,一般无二,没什么差别。
不多时,乌荑瞧见向亦乘似乎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后就挂断了。
她条件反射般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把秦原吓了一大跳,吃的葡萄都险些噎住。
“咳咳咳。”秦原拼命拍着胸口,脸都红了。
乌荑眼睛发亮地盯着向亦乘转身走来,嘴唇动了动,但还没开口向亦乘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跟你妈妈说过了,”他温声道,“以后就跟我吧。”
像做梦,乌荑顿感自己晕乎乎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大,用力地点点头,愉悦的心情怎么也藏不住。
她都能想象到向女士有多么求之不得了,不过这样正好。
秦原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调侃道:“可以啊向亦乘,才几岁就开始养孩子了。”
“少扯了你。”向亦乘走过去把他怀里的果盘全部端走,无视秦原震惊的眼神,吩咐道:“去,闲的话教她打打高尔夫。”
“得得得,”秦原举手投降,问道,“小侄女对高尔夫了解多少?”
“一点不会。”乌荑老实相告。
“那可有得教了。”秦原思忖。
“教吧,阿无挺聪明的。”向亦乘走到另一边的沙发落座,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掏出手机准备清理下相册,最近拍的照片属于有点太多。
“奇怪的家属滤镜。”秦原摊手。
乌荑没接这话,她现在心情特别好,对这个舅舅的滤镜和好感以每秒两百的速度在疯狂上涨,故而就直接凑到他身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