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絮絮叨叨的念叨模式又开启了。
乌荑边游离边听着,那么多话里面她只捕捉到了打电话过去没被接听这几个字,小心出声确认道:“真没人接啊?”
“你这话说的,别以为是我没打吧?”班主任气呼呼,“做家长也真是,你晚上回去再说下吧,毕竟家长会好不容易开一次。”
“哦,知道了。”乌荑干巴巴应下,垂下眼掩住了眼底闪过的那抹失落。
本来就该意料到的场景,就不应该有什么多余的期待,还以为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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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后林倚清跟同路的人先回去了,乌荑则是站在校门口的榕树下无聊打着转,等着家里司机来接。
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都等了快半小时了还没人来,她疑惑着掏出手机正打算给司机打个电话,下一秒就听见嘟嘟两声。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快上车。”司机开着闪光灯从车窗里探出头。
乌荑没说什么,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今天怎么了?”
“小少爷发烧了,夫人让我先开车去了医院,刚刚才回去呢。”司机解释道,“说是烧到了三十八度。”
“这样啊。”乌荑神色淡淡,偏头望向窗外极速倒退的夜景。
算了,今天也开不了口,反正家长会嘛,谁去都一样。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乌荑,心下叹息。
其实在医院的时候他有跟夫人说过要不要先去接小姐,毕竟到医院后几分钟就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借了乌荑再过来,完全来得及,但向荟妍却让他专心把工作做好,因此才耽误了那么久。
等到了家,乌荑径直回了房间,把房门上锁后才松懈下来。
她把书包放到了椅子上,拉开书包拉链,取出家长会的邀请函,沉默看了两秒后冷着脸把它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什么家长会啊,就不能不开吗?还要强制要求家长参加,无理取闹。
乌荑闭着眼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不用想她都能猜到此刻向多乐房间里定是多人围绕,嘘寒问暖。
生病真是好啊。
她翻了个身,一言不发。
她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呢,都快记不起来了,而那时候向女士在哪里?也不记得了。
乌荑撑着身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侧着坐下,发呆似得望向楼下花园。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尤其喜欢一个人呆着,没有人可以进来她的小空间,她在里面发呆也好,睡觉也罢,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而消化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往往只要睡个觉就行。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扣扣。
“小姐?”管家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要吃点夜宵吗?”
“不用了。”乌荑勉强维持点思绪回复。
“夫人让我来告诉你一下,明天.......回来。”
“小姐,你在听吗?”
乌荑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根本没听清楚管家说得关键词,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敷衍着嗯嗯了几声。
管家似乎离开了,乌荑强撑着困意去洗漱换衣,待重新躺回床上后没过两分钟,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这一夜算不上好,乌荑难得的做了噩梦,夜里惊醒起来好几次,这就导致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眠完全不够。
坐在车里时还见缝插针地补了会儿眠,到了教室完全就是倒头就睡了。
林倚清戳了戳她的小臂,“你昨晚没睡?”
“哼,”她迷糊着发出声气音,“梦到循环考了一个晚上的试卷。”
“噢,”林倚清表示理解,“那确实该做噩梦了。”
乌荑没再出声,迷迷糊糊着都快彻底陷入梦乡了,忽然一声巨大的响声径直在她身后或者接近耳畔边响起,类似于某种重物落地的动静,周遭都安静了三分钟。
乌荑被猛地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她睁着困倦的眼皮努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发现自己前面几个位置的书桌和课本都被推倒在地,各类书籍都混在了一起。
靠讲台的位置,坐在第三排的男生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而他正前方两个男生各自拿着一根拐杖嬉笑打闹。
乌荑默了默,询问的眼神望向林倚清。
林倚清无奈耸肩:“班长刚去阻止被骂了,然后哭着去办公室了。”
“啊,”乌荑烦躁着揉了揉头发,满脸戾气,“烦死了。”
说着就站起身朝着那两个男生走去,后面倒掉的课桌被几个同学默默扶起,他们还自觉为乌荑让开路,丝毫没有要拉架的意思。
林倚清现在只祈祷班长的速度能够快点,按照她对乌荑的了解,不意外这人的起床气又犯了。
更别提那两个男生抢了残疾同学的拐杖开玩笑这件事,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遑论,乌荑的脾气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
于是,一片尖叫声和课桌被打翻以及叫骂的嘈杂声同时响起,教室内的监控正好在靠窗帘的位置,不知道是谁把窗帘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