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
她不想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也不在乎是谁给她的,她接过来也只是不想让那个女孩子当众难堪。
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消解酸酸胀胀的心情,能做的就只有把信递给小初姐姐,让她看,试图把置身事外的她拽进来,想让她能再多关注自己,再多插手自己的事情。
傅迟目光执拗,又把信封往她眼前递:“姐姐,给你看,我不看。”
裴泠初茫然眨眨眼,说道:“这是别人给你的。”
她没觉察出自己话语中酸溜溜的语气。
傅迟故作为难的样子,蹙起眉毛,声音绵软,又因为闷在口罩里,嘟嘟囔囔的,似撒娇:“如果是小初姐姐给我写的,那我定要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别人碰想一下都不行。”
话音顿了顿,她瞄一眼裴泠初白净的脸庞,挪动屁股,跟她胳膊挨胳膊,继续说:“但别人的,我不想看,我刚刚只是不想让那个女孩子难堪,所以才收下的,不然我不会收的。”
裴泠初神色平静,沉默几秒,这才有动作,接过她手里的信封。问道:“不等到回去再打开吗?”
“不等。”
傅迟凑近她耳畔,气息丝丝的,悄悄说:“我看着不顺眼。”
裴泠初额角一跳,无声勾下唇,轻声说:“那我拆开了。”
某人早就忘了一早定的原则:礼物要回去拆。
等裴泠初拆开信封,傅迟自动回避,极乖地说:“你看,我不看。”
这之后,她就一手勾着傅迟的指尖揉,一手拿着信看,只是越看脸色越凝重。
“怎么了?”傅迟发觉不对劲,“她写什么了?”
她凑过去想看一眼,但信封瞬间被收回去,裴泠初重新把纸折好,装进信封中,摇摇头,语气微沉:“没事。”
裴泠初抬手抚下胸口,实在难受,端着杯子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反胃的感受。
“姐姐,她写了些什么?”傅迟见她这样,实在怪异,想拿过来看,却被拦住。
“你别看,是一些……”裴泠初琢磨着用词,脸色难看,吐出一口气:“不好的东西,你别看。”
一想到这种信是递到小迟手里,裴泠初就有些压不住情绪,也不顾及周围还有粉丝,直接捏着一个角,扔到垃圾桶里。
傅迟傻眼了。
到底是写了啥东西,能让这么温柔的姐姐直接扔垃圾桶。
粉红色,信封……
她苦苦思索,这种时候,自己灵光的脑袋却不够用了。
写什么要用粉色的信封装啊,上面似乎还喷了香水,不只是从身上沾的,那味道过于浓重。
想了又想,裴泠初回来也没打断她的思绪。
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可能出现在脑海中。
她后背一麻,身体也僵硬住,这下连看都不敢看身旁人。
不,不能是她想得那样吧。
她当裴泠初的助理这才多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点搞笑了。
傅迟眸光不定,抬手戳了戳裴泠初的手臂,弱弱地问:“姐姐,那个信,是……表白信?”
她思来思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不是。”
裴泠初捏起她的指尖,满眼严肃,认真叮嘱道:“是不好的东西。”
“下次不要接别人给的东西,不安全。”
傅迟点头,同样严肃:“好,别人给我的,我肯定不要,我只要姐姐给我的。”
裴泠初捏捏她的耳垂,嫣然一笑。
好乖。
幸好小迟没有看到那封肮脏的信,会脏了眼睛。
“哎,泠初,你俩别腻歪了,快点过来化妆。”于微手里举着刷子,无力吐槽:“周围都要冒粉红泡泡了。”
什么粉红泡泡!?
傅迟脸一红,鼓鼓腮帮子,暗戳戳瞧一眼裴泠初,后者淡然笑笑,也没反驳,“就来。”
裴泠初顺手把那杯冰美式拿走:“喝拿铁,美式苦。”
换成意式拿铁。
沾了满手湿,冰块早就化得差不多了。
傅迟抿一口拿铁,还是觉得苦。
她的嘴早就被裴泠初养叼了,吃不来苦的,喝完中药还得给块糖呢。
——
裴泠初身穿藕粉色蓬松拖地纱裙,成串的珍珠、水晶点缀裙摆,硬纱襟花,褶皱流苏间颜色变换,波光粼粼,层层涟漪飘逸灵动,将少女的俏皮与轻熟的温柔完美融合,仿佛是容颜永驻的仙女。
她流连于花田间,时而俯身捧花轻嗅,时而与彩蝶共舞,裙摆似水波摇曳,一颦一笑间光彩夺目,令人沉沦温柔乡。
不光摄影师拍,粉丝们也举着手机拍,更有甚者还带了摄像机,不过距离实在太远,又有人挡着,拍出来的效果甚微。
然,傅迟也在偷偷拍。
她今天带了摄像机。但不拍正面,拍反面,拍裴泠初注意不到的角度。
躲在花丛里。
不想被她发现,她在偷偷记录她的灵动身姿。
其实从上次开始,她就带着摄像机来了,不过这次是第一次拍。
拍死一只飞到胳膊上的蚊子,按下快门。
傅迟翘翘唇角,眉眼中全是笑意,对今天的拍摄成果很是满意。她弓着腰,从花丛里爬出来,先把摄像机放好,才回车上把自己整理干净,瞧不出是刚刚在花丛里摸爬滚打的小泥人。
手里拿着花露水,药膏,还有便当盒下车。
彼时裴泠初正好拍完,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再拍下一套衣服。
“裴老师。”
傅迟拧开保温杯杯盖递给她,“刚接好的温水。”
裴泠初笑意很淡,接过:“谢谢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