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初抿唇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小迟总会在这些小事情上夸夸她,明明做得就一般。
“那我先拉着缰绳,带你走几圈熟悉一下,很久没来了,环境有些改动。”
傅迟牵着缰绳,羽翼哒哒哒迈着小步子跟她走。
“小初姐姐。”她仰头看着裴泠初,视线往她腰上落,舔舔嘴唇,说道:“腰要挺直,昂首挺胸。”“还有,骑马打浪,不然明天起来,屁股会很痛,会破的。”
后者目视前方,轻声应着:“嗯,我记得。”
打浪作为马术入门的第一个动作,随着马匹走动,站起时向前顶跨,坐下时要轻快,保持整个姿势富有弹性。(注1)
“小初姐姐……”
傅迟喃喃着,收回目光,心脏一下*下跳得蓬勃有力,仿佛要从胸膛跳出来。她忽然也有点想骑马,但不是骑自己的。
想和裴泠初骑一匹马。
想搂窄窄的腰,想贴贴。
动作那么好看,简直就是在勾。引她。
尖牙蓦地刺向舌尖,咬破了,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傅迟抬头望望天,一脸平静,绝望地想:排卵期赶紧过去吧,她要受不了了!
不过,就这样牵着马,走走圈,也挺好的,她喜欢和裴泠初待在一起,多无聊的事情都变得有意思。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暴烈。
“小迟,休息一下吧,你的脸好红。”
裴泠初收住缰绳,羽翼听话地停下脚步。她垂下眼看着傅迟,伸手去贴她红红的脸颊,一片高温侵袭掌心,手背又被更高的温度覆盖。
傅迟压着她的手,脸颊一个劲往手心里贴,微眯起眼睫,喟叹道:“凉丝丝的,好舒服。”
裴泠初揉揉热乎乎的脸蛋,又说:“小迟,上马,我们骑回去。”
“嗯?”
傅迟疑问,眼底流露出迷惘。
裴泠初左脚从马镫里抽出来,抬抬下巴示意:“小迟,坐到后面来,我骑马带你回去,你再晒下去会中暑。”
说实话,她确实被太阳烤得有些晕乎,但不至于中暑。
她们走得距离有些远。
傅迟思绪慢半拍,怔怔转动脑袋,看着裴泠初身后空出来一大片位置,乖乖点头,“好。”
她踩着马镫,一手拽着缰绳,翻身坐上马背。
马鞍总共那么大。
那么点,就只有那么点。
傅迟憋住呼吸,连眼皮都在发颤。手忽然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明明前几天晚上还抱过她,还埋在她怀里。但她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身体与裴泠初贴得很近,很紧,前胸挤压着她的后背,裴泠初后颈同样有些发汗,热气腾腾的,檀木香飘得到处都是。
不抱着她,坐不稳,身体往后仰,更是坐不稳。
这就像一个甜蜜的酷刑。
“小迟,往后倒什么,抱紧我。”
裴泠初反手拉住握住她的手腕,环到自己腰上。
那么窄,她都抱不住。
整个人的重量压到她身上,傅迟努力收紧手臂,紧紧抱住她,侧头靠在后肩处。
“小初姐姐。”
一说话,她的声音在骨缝中传播,传回到她耳朵中。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她身上的香气那么真实,让傅迟不禁怀疑,自己问出口的话像个笑话。
但裴泠初语气很认真,声音流经骨络,本就柔美似幻的嗓音,罩上一层朦胧如美梦的滤镜,傅迟心里妥帖得很。
“嗯,不会离开。”
傅迟转头,下巴搭在她肩头,怕她硌得慌,垫一个手掌,扬着唇角,笑得乖巧又讨人喜,像小狗似的,用湿漉漉的鼻尖蹭她耳朵。
“姐姐。”
“嗯?”
“裴泠初。”
傅迟脑子不清醒,胆子也大起来,敢直呼她的大名,说一次还不够,还要说第二次。
她又勾勾着嗓子,凑在她耳边喊:“裴泠初。”
热气直涌进耳窝,裴泠初心脏一紧,下意识往旁边闪,无奈道:“小迟,别闹。”
“我没闹。”
傅迟重新枕在她肩头,笑吟吟地说:“我就是叫叫你,我都没有叫过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不多喊几遍也太可惜了。”
才怪。
她暗自想,没明着叫过,但心里已经反反复复念了好多遍,就连比画都一笔一画地数了好多遍。
“裴”字有14画。
“泠”字有8画。
“初”字有7画。
裴泠初缄默无言。
傅迟瞅着她白润的耳朵一点点变红。
她也缩起来,不说话了。
只余马蹄声哒哒响。
将马拴好,两人回到休息处,傅迟从包里拿出早上准备好的绿豆汤,给裴泠初倒一杯。
“给,小初姐姐,慢慢喝,还有点烫。”
裴泠初接过来:“好,谢谢小迟。”
傅迟笑着说:“不用谢。”
给自己也倒一杯,两人之间隔一个拳头远。
绿豆汤没加糖,清清淡淡的味道。
裴泠初转眸瞅一眼傅迟,见她脸色恢复白净,放下心来,小口抿着绿豆汤喝。只是她动动腿,忽然一阵刺痛自大腿根内侧传来,指尖微不可察地一抖,绿豆汤撒到手上。
“没烫到吧!”
傅迟立马把杯子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拉着她去洗手间冲水。
快步走可是要了裴泠初的老命,腿根硬生生磨在裤子上,她却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连表情也没丝毫变化,任由傅迟拉着她往洗手间跑。
“幸好温度不算太高,只是有点红,但是也很疼啊。”
傅迟眼眶唰一下红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食指,唇瓣抿紧,把水温调到最低,一动不动拽着她的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