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刻意压低:“难不成,母亲进入更年期,脾气暴躁,看见人就烦?我昨天刚被她批了一顿。”
裴煦唇角一滞,瞬间想把刚才说傅迟嘴甜的话收回来。
这人蔫坏。
傅迟喉间发出克制的笑声:“我猜的,我猜的。”
也就趁裴烟回不在,这两人才敢这么放肆。
“煦姨,我要煮绿豆汤,以防中暑。”
两人站在厨房操作台前,一边煮汤一边聊。
裴煦:“放些百合、莲子还有薏仁,增强解暑效果。”
傅迟:“好。”
小煮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蒸汽烘到脸颊上,不一会儿就浑身是汗。
“怎么会想做管家呢,小迟?”裴煦打开一点窗户透气,声音在背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嗯,或许是想做些什么,来报答这里的一切。”
傅迟说得诚恳。
但她知道,这只占很小一部分理由。
“会很累,而且,当了管家,就永远离不开裴家了。”
傅迟指尖微顿,转眸,裴煦面上淡淡忧郁直直映入眼底,眼角细纹悄无声息爬上她心尖。
心脏骤然一紧,缩起来。
她盯着咕噜噜冒泡的绿豆汤,白色的莲子在水中翻腾沸涌。
“那就不离开。”
裴煦从她嗓音中听出倔强来。
“我没想过离开。”
而且她也不想离开。
头顶落下轻柔地抚摸。裴煦笑笑,揉着毛茸茸的发顶:“当然,这里是你的家。”
“是我们的家。”
傅迟准备好出行的一切,就差人了。
刚过六点,裴泠初从三楼下来,穿着傅迟一早给她准备好的修身长袖防晒,黑色小脚裤,高腰三排扣设计,同样扎着高马尾,眉眼低垂,飒爽帅气。
傅迟站在楼下足足看了一分钟才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
看多少遍也看不够,好漂亮。
心口涌上酸溜溜的醋意,傅迟抿唇瞥她,暗自思索:要不现在去打电话,今天上午把整个马场包下来好了。
这么漂亮动人的裴泠初,别人不能看!
“小迟,早上好。”
裴泠初浅笑着同她打招呼,去厨房倒杯温水喝。
“早上好,小初姐姐。”
傅迟按住蓬勃滋长的占有欲,亲昵挽上她的手臂,说道:“小初姐姐,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
裴泠初点头:“好。”
早饭一过,傅迟开车,裴泠初坐副驾驶,两人前往驰风。
驰风是首都最大的马术俱乐部,是商务人士谈合作的好地方。以高昂的服务费用,中西餐结合的餐厅,室外室内马场设备齐全,专业人员指导闻名。
也是裴氏企业下的产物。
傅迟是常客,接待人员虽不知她们和裴氏总裁的关系,但仅凭她手里最高级别的会员卡,便足以彰显地位不低。
接待人员恭恭敬敬,面上挂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傅小姐,您指定的教练和马匹已经安排好了。”并引她们去更衣室,“请两位先去更衣室换上马术服装,并佩戴好护具,随后会有工作人员带领前往马房。”
“好,谢谢。”
傅迟抬抬下巴,唇角微勾,点头回以礼貌的笑容,左肩背包,拉着裴泠初进入贵宾区,“走吧。”
在国外没有时间,有些年头没来过马场,裴泠初记得最后一次骑马,是在她考国家三级证书那次。
这么久没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骑。
心情有点微妙。
“小初姐姐,怎么了?”
傅迟见裴泠初神情有些不对劲,捏捏她的指尖,温声问道。
裴泠初抬眸看她,弯弯眼尾,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只是很久没来了。”
傅迟的语气似闲聊,问道:“小初姐姐在国外不去骑马吗?”
“时间太紧,没空去。”
“嗷,这样。”傅迟扭头冲她眨眨眼睛,唇边扬起俏皮的笑意,眉峰微挑:“那我今天是否有荣幸成为小初姐姐的教练,免费的哦,要考虑好哦。”
尾音弯弯曲曲地跳跃:“今天是小迟教练,好难得哦。”
傅迟在逗她开心。
裴泠初愣住一秒,眼底转而流露出笑意,喉间发笑,轻盈盈的。
是会哄人的。
见她终于笑了,傅迟也开心,“好啦,我们去换衣服,等会儿还要去备马。”
贵宾区是专门为高级会员准备,有休息室、更衣间和淋浴间。
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马术服。
两人换好衣服,从更衣间出来,傅迟整理着手套头盔,余光注意到裴泠初,目光微怔,抬脚走过去。
“小初姐姐,不要动。”
一阵淡淡的草药香落下来,裴泠初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怎么了?”
她察觉到头盔被碰了碰,撩开眼皮挑眸瞧傅迟。
“似乎有点紧,会不会夹脑袋?”
她的呼吸落在鼻尖,像被蒲公英羽毛轻扫,裴泠初凝神感受,后说道:“还好,不是很紧。”
“换一个,头盔不合适,不安全。”
傅迟眉头紧锁,语气也带了些不满,伸手解开她下巴上的卡扣,双手用劲,掰着头盔两侧摘下来。
“小初姐姐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换一个。”
傅迟再回来时,表情很淡,唇角耷拉着,怀里抱着头盔。
“生气了?”
裴泠初还是敏锐地觉察到她有点不高兴,是因为头盔的事?
傅迟摇摇头,垂眸看着坐在小沙发上的人,语气很低:“没生气。”
“那怎么也不笑一下?”
指尖包裹进温热掌心中,她撇撇嘴,略带抱怨:“一点都不专业,我把尺码都发过来了,她们还能弄错型号,如果因为佩戴护具不合适,导致受伤怎么办,她们从哪里赔我一个完好的裴泠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