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卧室却还依旧笙歌艳舞。
屋内飘着一帘酒香,月光下,人影交叠起舞,空气愈发燥热燃烧。
一阵铃铛轻盈作响。
床铺微微下陷,后背再度覆上来滚烫的身躯,傅迟被紧紧拥抱住。
“唔,初宝,姐姐……”
傅迟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喉间一紧,又一松,有了束缚感。
脖子一转,便又响起阵阵银铃声。
“会难受吗?”
裴泠初给她戴上项圈,指尖蹭着她颈间的皮肤,夜里太黑,她无法看清有没有弄疼傅迟,便只能靠摸来确定会不会硌到她,会不会起荨麻疹。
“不会……初宝,亲亲我……”
傅迟双唇滚烫,似火舌般,亲吻着她的手背,又伸出舌尖,扫过她的指尖,咬进齿间舔舐,露出迷离却单纯的眼神瞧着她。
裴泠初呼吸滞了滞,又沉沉吐出来,鼻息加重。
心脏不停跳动,咚咚咚……
咕咚一声,她重重咽下喉咙,俯下身,端着力捏住傅迟的下巴,同她深深接吻,唇舌纠缠。
“唔——姐姐……”
傅迟眼中的世界在转圈,她似是漂泊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海中,夜很深,很浓,却是暖的,是安全的。
她放心地让自己无限沉沦。
“嗯~初宝……慢点……”
她被抱着坐起来,坐在裴泠初腿上,靠在她怀里,肌肤烫着她,被轻轻颠动。
又被强势扣着下巴,扭着脖子同裴泠初接吻。
胸腔中的空气被不断掠夺,她的手不断深埋,不断按着令她感到心悸的位置。
“唔——裴泠初!”
傅迟立马攥紧她绷紧却依旧不肯离开的手臂,低低呜咽出声,弓起身体,纤瘦的肩头轻轻抖动。
眼泪不受控制从眼尾流出。
裴泠初感受到脸颊上潮湿的温度,缓缓睁开眼,她眼底的情。欲浓厚得恍若要把傅迟吞噬。
“哭了吗?”
她嗓子低哑干燥,变成幽静神秘的黑纱。
裴泠初转头去吻她的耳朵,在她耳后重重嘬一口,吸出印子来。
“唔,裴泠初……”
裴泠初又说:“继续。”
指尖再度探进去,迎接潮起潮落。
傅迟坐在她怀里,只能一遍遍喊着她名字,失神地抓着她胳膊。
背部绷紧的薄肌上氤着一层湿汗,在冷白月光下熠熠星徽,那弯月牙好似长出腿脚,逐渐蔓延至满背。
她漂亮极了。
裴泠初亲吻着她,吻着那弯月牙,慢慢又把手里的东西送进去。
傅迟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她后背,这令她想起裴泠初的猫尾巴。
她心脏鼓噪起来,忍不住想转身,刚低低说一句:“姐姐,我要你的猫尾巴。”
可裴泠初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转过来,低笑一声,“不是,没有猫尾巴,小迟。”
“嗯?”傅迟满脸迷茫,问道:“那是什么?毛茸茸的……”
“是你的狗尾巴。”
裴泠初从后搂住她,轻轻咬住她耳垂,慢慢磨,重重叹出一口气。
她的声音潜进水中,变成人鱼迷惑人类的歌声。
“小狗猪,摇尾巴。”
……
傅迟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夜也还深。
“姐姐?”
傅迟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声音哑得听不清。
“小迟,醒了。”
她扭头,看到裴泠初正靠在飘窗上,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
她说:“下雪了,要来看看吗?”
裴泠初的脸庞大抵是被雪光映亮的,白得几近透明,她仿佛就要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一般。
傅迟看着她,忽然有点慌,着急忙慌跑过去,撞进她怀里。
“这么着急做什么,身体难受吗?”
裴泠初抱着她坐进怀里,用毛毯紧紧裹住两人。
其实并不冷,屋内暖气很足。
傅迟靠在她胸口,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又渐渐安下心来,身体逐渐放松,“不会,没有不舒服。”
视线落到窗外,白茫茫一片,雪才刚开始下,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傅迟突然回想起她的童年。
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
可她已经无法再定义那段黑暗,如果没有那五年,如果她的出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如果那五年但凡出现过一丝她渴望的阳光温暖,她都无法遇见裴泠初。
如果无法遇见裴泠初,她该如何是好。
如果无法遇见裴泠初,她的人生才是毫无意义的,她的出生将会彻底变得毫无意义。
那么,那段黑暗将会是有意义的。
只为了让她遇见裴泠初而存在。
这是她的命。
而她的运,一切皆来源于裴泠初。
…
她们从雪开始下,坐到雪停。
从黑夜坐到白昼。
相互依偎,相互陪伴。
清晨的天空又响起鞭炮声,这便走到新的一年了。
傅迟眼皮开始打架,她强撑着,在裴泠初嘴角吻一下,笑起来。
“新年快乐,我的大模特。”
裴泠初弯起眼尾,捧着她的脸,回吻她。
“新年快乐,我的小狗猪。”
傅迟靠在她肩头睡着了,睡得很沉,睡得香甜。
裴泠初望着逐渐升起的红日,眼尾渐渐涌出泪花,她拥住怀里人,虔诚地在傅迟额头落下一吻。
“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谢谢你,还在喜欢我。
“我的小狗猪,我的小迟。”
“我的爱人。”
……
那年,也是新年,也是大雪天,夜很深,很冷,像一只巨大的猛兽,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巴要将所有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