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回,你不能喜欢我吗?”
裴烟回喝水的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变,唇角抿直。
“我说了,不能。”
“我讨厌亲密关系,和一个人有了牵绊,我会不自由,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裴煦咬下唇,又问她问了很多遍的问题,“你和小初她们难道没有牵绊吗?这令你觉得不自由了吗?”
“你生活在社会里,就是会和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产生联系……”
“这不一样,裴煦。”
裴烟回嗓音发沉,厉声打断她,眉头紧皱起来,目光紧紧捉住她。
“我不想有一个人会牵动我的情绪,进入到我的领地里。”
“所以,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我们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而且,”
她转身放下杯子,从衣柜里挑一件睡袍穿好,腰带松松垮垮系着,眼皮懒懒看裴煦。
“我更喜欢一个人。”
“你休息吧,晚上我找小迟谈一下这件事,看看她想怎么做。”
裴烟回去洗手间洗了手,重新坐到办公椅上。
裴煦没留在她这里,也没清理,直接穿好衣服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烟回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略微烦躁地按按眉尖。
啧,又生气了。
干什么非要喜欢,这样的关系不好吗?
可以随时抽离,如果在一起,喜欢上,那可是要被对方限制的一辈子。
某人看了一上午文件,某两人翻云覆雨了一上午,再某两人玩了一上午。
裴温瑾这个人,越是开学要补考,她玩得是越欢。
早上出门,拉着傅迟在商场逛了一上午,买买这,买买那,看看这个,又挑挑衣服,中午拉着傅迟去吃裴烟回不让吃的炸鸡汉堡。
“傅迟,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裴温瑾举着一个炸鸡腿,怼到傅迟嘴巴上。
傅迟往后仰,脸上写满了拒绝,“我不吃,你吃吧,我吃不了。”
“哎呀,你都没试过,怎么就说吃不了,你的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呀,我都没怎么见你生病,你尝一下嘛,真的很好吃。”
傅迟抿一下唇角,皱着眉盯眼前油乎乎的炸鸡腿,犹豫过后,慢吞吞带上一次性手套,接过来,语气艰难,咽下喉咙,说:“那,我就尝一下。”
其实闻着挺香,比自己炸的香。
但是吧,当傅迟小小咬一口外面裹的脆皮,神色骤然突变,立马抽张纸捂住嘴,吐出来。
她用看什么奇葩似的眼神看裴温瑾,“这皮又厚又油,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还有,这油一尝就知道是劣质油,你能吃下去?”
“啧。”裴温瑾嫌弃瞥她一眼,伸着油乎乎的手,把她手里的鸡腿抓过来,“不懂炸鸡魅力的人,是不会知道KFC有多好吃的。”
“你别吃了,我吃。”裴温瑾抓过她咬了一口的鸡腿就往嘴里塞。
“诶,你别……”傅迟刚抬起手,却来不及阻止,裴温瑾手里只剩一根骨头。
这人是饕餮吧,吃这么快。
傅迟叹气,无奈抚下额头,算了,吃就吃了,也没什么不能吃的,但她还是嘱咐一句。
“别人咬过的东西别吃,万一有传染病,那不就。”
点到为止,傅迟敲敲桌子,将某人的注意力从垃圾食品转到她身上来,“小瑾,听见没有?”
“唔唔,唔唔唔。(嗯嗯,知道了。)”
傅迟深吸一口气,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别开眼睛,她跟一只积食的仓鼠似的,让人没眼看。
除了裴温瑾,家里其他四个人都没有在外吃饭的习惯,傅迟的胃更是矜贵。
刚上大学时,她特意尝试了不同食堂不同窗口的饭,挑了比较清淡不油的吃,这还是适应了半年,胃才安分下来。
中午,傅迟就挑了一家粥店,喝了点粥,吃了点小菜,原本打算拿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开车回家,结果裴温瑾愣是又拉着她看了两场新上映的电影。
看完电影再出来,傅迟整个人都不好了。
“家里有电影院,也有片源,为什么要出来看。”
“我身上都不干净了,再开车回去,我连车都要洗一遍。”
某人还在那里嘻嘻哈哈不当回事,气得傅迟想打她。
“下次我再同意跟你一起出来,我就是狗。”
“那你汪一声吧,哈哈。”裴温瑾拽着她胳膊往停车场走,“快走快走,咱们去买小蛋糕,回去正好吃晚饭!”
傅迟服了这个祖宗了。
然而嘞,当裴温瑾眼瞅着最后一块金秋月桂(桂花味小蛋糕)被前一个人买走,露出那种宛遭晴天霹雳的表情时,傅迟不厚道笑出声。
这大概是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
只是看到蛋糕,就想起来和裴泠初有过栗子奶油味的吻,傅迟情绪陡然低落下来。
“傅迟,你怎么又不高兴了,看我不高兴,你应该高兴啊,你不是就喜欢捉弄我么。”
裴温瑾退而求其次,接过打包好的桃桃乌龙蛋糕,斜睨一眼傅迟,屁股挤她一下,一手晃着袋子,一手甩着车钥匙,坐到驾驶座上,“快,上车,我们回家了。”
傅迟眨下眼,眼睛一弯,笑骂道:“你快从驾驶座上下来,我可不想坐夜盲人士的车。”
——
晚上,傅迟刚洗完澡,穿着长袖睡衣,正一边擦头发,一边查看手机上的消息。
突然,眼睛扫到某条消息,她眼睛倏然亮起来,心脏怦怦跳,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的幻觉,也怕对方再给撤回去。
裴泠初给她发消息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傅迟掌心在睡衣上抹几下,才点开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