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芮安一直对此嗤之以鼻。
她妈单眉一个人就胜过天底下大多数的男性。从小到大,韩芮安最崇拜的人就是她妈妈,没有之一。
“不要让别人的想法主宰你自己的人生。”这是单眉经常跟韩芮安讲的一句话,她讲这句话的时候,总是满含着岁月的味道。
才坐完月子,单眉就辞掉医生的工作,找了头路开始做起医药器材的生意。刚开始为了照顾韩芮安,单眉只是做些比较自由的小生意。后来韩芮安大了,不再那么需要她了,她的生意也逐渐开始越做规模越大。
韩芮安每次看到她老妈隔几分钟就有一个电话的场景,都要笑话她一句“单总,你女儿以后是不是只要坐吃山空就好了”,然后收获单老妈的一个拳头爆栗子。
要不是跟单眉的五官有六七分相似,韩芮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单眉捡来的了。因为韩芮安的学习并不算好,更不用说考什么医学博士了。
有一天在家里客厅的时候,韩芮安凝视了很久自己刚过及格线没多远的考卷,然后深沉地问了她老妈一句:“老妈,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啊?”
单眉姿态随意地倚在沙发上,闻言瞥了眼她的试卷,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句,“妈妈不需要你优秀,我更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过得开心。”
韩芮安一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就被她妈轻踹了一脚,“但是,乖女儿,妈妈需要你去洗碗。”
“......”
于是,韩芮安便含着热泪去厨房洗碗了.......
“噗----”施谨听着韩芮安的讲述,一时忍不住笑出声。
韩芮安立刻假装拉下脸,“笑什么笑,我这叫百善孝为先,你懂什么。”
“是是是。”施谨点头如蒜,乖如小弟。
当晚,施谨没能如愿在韩芮安房内歇息,因为韩芮安畅快地聊完心中所想之后,就无情地把“怕黑少女”施谨赶出了门。
工具人施谨只能在门口默默含泪。
隔两天,在处理完奶奶的后事之后,舒火收拾好心情,就跟着韩芮安和施谨一起离开了。
没有了世上唯一的亲人,而现如今的世界也不再是从前的模样,舒火对未来感到一片茫然。所以一听到韩芮安她们要走,舒火便提出跟她们一起,韩芮安很欢快地答应了,施谨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那些土匪不知从哪里抢来了许多汽车,韩芮安她们挑了辆方便上路的越野车,带了些干粮,便在村民们的目送中离开了。
回家一事说着容易,实践起来是非常难的。这里离韩芮安的家乡A市有一千多公里,往常走高速一路畅通的话可能只需要两三天,现在高速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更何况她们还得花时间找补给。
但好在几个人心态都还算乐观,就算走的再慢,总还是会到达的。
三个人都会开车,于是便商量好轮流开,先朝着最近的大城市C市走,然后从那里试一下能不能走高速。
施谨主动第一个开车,韩芮安坐副驾帮忙关注周围的路况或者潜在的危险。
舒火等会要接替施谨开车,原本应该在后座睡会儿,但她一时有些睡不着,便拉着韩芮安聊了会儿。
“诶学姐,席姐姐现在还在你身边吗?”舒火坐在后座中间,稍微前倾身子跟韩芮安讲话。
韩芮安闻言愣了愣,“席......你是说今瑶姐吗?”
“对呀。大学那会,席姐姐不是经常跟你待在一起嘛?”
此时车身突然不稳歪了下,吓得韩芮安急忙注意周围情况,“怎么了怎么了?”
施谨很快控制好方向盘,手下抓方向盘的力道不自觉变大了些,假做淡定:“没什么,路上有个石头没注意看。”
将两人反应收进眼底的舒火了然于心,她勾勾嘴角,没说什么。
果然如她所想呀。
大学那会儿有一次,她跟喻学姐韩学姐一起喝酒,韩学姐不小心喝多了,一个劲喊一个施什么的人,还骂她渣女。她们认识这几年,韩芮安也就喝醉了那一次,所以舒火印象很深刻。
现在看来,这个渣女约莫就是眼前的施谨了。
听了施谨的话,韩芮安这才放松下来,不过还是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分神回答舒火的问话。
“今瑶姐跟我在一个公司,在公司挺照顾我的。”韩芮安想起什么,吐吐舌,接着道:“没准我能进公司也有今瑶姐的一份功劳。”
“胡说。”舒火反驳道:“韩学姐你这么厉害,哪个公司不抢着要你啊。”
“哈哈哈哈,”韩芮安没当真,不过还是被舒火逗笑,“妹妹你这话我爱听,会说话就多说点。”
施谨默默开车没插话,听着她们聊到大学时候的事情,又聊到席今瑶对韩芮安多么多么好,聊到舒火这些年的生活,又听到舒火偷偷向韩芮安打探喻零这几年的感情状况,不过后面这些施谨就没怎么听进去了。
她满脑子都想着席今瑶这个人是谁,心里泛酸,偏又没有立场问什么,憋闷的厉害。
舒火聊累了,终于有了些睡意,便躺在后座睡着了。
没了舒火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之后,车厢里便显得有些安静了起来。
韩芮安一时不习惯,转头看了眼施谨,又看向窗外。
过了会儿,她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话说回来,你这几年去哪了?在哪个学校读书呢?”
施谨顿了顿,才回答道:“我在英国念书。”
原来如此,难怪找不到啊,找了那么多回,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