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闭塞的空间里,温度似乎升了一些,不知是谁的心跳在这间小房里“砰砰”回荡着。
文秋稍稍吐了口气,打破寂静:“木、”
唇上被抵住,文秋微微睁大眼睛。
木挽枫伸出食指覆在她唇上,挡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呼吸间皆是她指尖的香气,一如既往,让人眩晕。
文秋心跳如鼓,不敢再动。
一时间,杂货间内轻微的灰尘味和霉味都变得好闻了起来。
风声、雨声、呼吸声...统统消失不见,旖旎的暧昧仿佛化为实质,如粘稠的清丝般充斥着不大的空间,在两人间缓缓拉扯流动。
文秋习惯性地舔唇,舌尖理所当然地触到木挽枫的手指,惊地她又缩了回来,阖上嘴。
有微微的咸味。
木挽枫也是心间一抖,不舍地收回手,拇指不自觉地摩梭着。
周遭的声响渐渐清晰,木挽枫咳了一声,跟着坐到她旁边,朝她的那边挤了挤,问道:
“不可以叫我挽枫,或者小枫么?”
如果继续叫大小姐当我小跟班那就更好了。
片刻后,见文秋抿唇不言,木挽枫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绞劲脑汁在脑海里搜索好玩的事,期望能逗文秋开心。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只偶有几滴雨打芭蕉的声响,想来不久就会雨过天晴。
见文秋虽沉默,但嘴角隐隐带着笑,木挽枫心内松了口气。
果然和她聊聊天会有效果。
木挽枫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看着文秋发呆。
从庄园回来后,她就咨询了专业的心理师,猜测文秋大概因为那场车祸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只是不知道程度怎么样,有没有接受正规的治疗。
“文秋,你...”
文秋抬眼看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木挽枫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最终也没问她的情况,免得又惹她不快。
“我之前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没有。”
文秋回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那是在木家的时候,木挽枫因为不满木道醒的房间被安排在她旁边,所以和自己挤了一晚,那时自己做贼心虚说了谎。
文秋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
“那...”即便是皮实如木挽枫,此时也不免紧张,她又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才问道:“现在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说完,她死死盯着文秋的眼睛,一只手抠着木板边沿。
文秋微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总不会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吧...
她看着木挽枫的眉眼,笑道:“有过,只是她已经心有所属。”
心脏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有点疼,木挽枫不禁紧抓木板。
文秋,在这几年里已经有心上人了。
点点水渍不听话地冒出来,让视线变得模糊。
“怎么了?”文秋一惊,急忙问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眼泪花花了。
木挽枫瘪着嘴,将手摊平伸到她眼前,委屈道:“被刺到了。”
文秋拉过她的手仔细看,掌心处连接中指的掌丘上,确实插着一根细小的倒刺。
“这些木板子没打磨过,要小心一点。”文秋将她的手更拉近了一些,仔细给她挑刺。
将小刺捻出来,文秋又给她吹了吹,笑道:“好了吧。”
抬起头看对方时,发现她的眼睛通红。
文秋皱眉,又看了眼她的掌心,并没有多余的小刺,“还疼?”
“疼。”木挽枫一开口就是哭腔,不争气的水花子溢满后滚了出来,不过被她立刻擦掉。
她转转身子,不叫人看见自己哭包的样子。
文秋知道她那个别扭的性子,所以只是安静坐着等她整理好情绪。
不过一根小木刺有什么疼的,文秋感叹,她留学回来后果真是娇气多了。
她还记得这人不管是上体育课摔了腿还是痛经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的......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放心,问道:“还有其它地方疼吗?”
沉默一会儿,木挽枫摇头。
外头的雨声已经停了,木挽枫也靠着强大的心脏安慰了自己。
没事,反正是“有过”,说明现在已经不喜欢了,自己自然还有机会。
要不说环境造就人呢,从小得到的资源和所处的社会地位差异,导致两人即便自幼亲缘浅薄,但性格依旧往两个相反的方向发展。
木挽枫和文秋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她足够自信乐观,即便有一时的消沉,她也能很快调节回来,继续发挥着她不折不挠的精神去争取,这是因为她自小就有能为她兜底一切错误选择的母亲。
而文秋不一样,她只能被动接受,给就拿着,不给就看着。这导致她在之前的暗恋里只能以被动者的角度仰望着木挽枫,等待她的发现和主动。
两人的个人成长暂且不论,总之,木挽枫在心塞塞了一阵后,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了。
她靠着墙捂着心口,轻轻咳着,一脸虚弱。
文秋不知她又唱的哪一出,只能安静坐着等她自爆。
果然,没一会儿,见文秋不理她,木挽枫捂着心口挪坐到文秋身边,说:“我不舒服了。”
文秋配合地问她怎么了。
“胸闷,喘不上气。”
文秋挑眉,“所以呢?”
木挽枫夸张地深吸了几口气,说:“可能缺氧了,需要渡气。”说完,她揉着太阳穴,“虚弱”道:“啊~头好晕,再没有氧气就要死掉了。”
文秋对她这么执着于嘴对嘴感到震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知道外国人会以贴面礼、吻手礼表达亲近和尊敬,但不清楚她去的是哪个国家,会以“接吻礼”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