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想挣脱,可玄霁王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像是要将她困在身下,不许她逃开。
“这么想亲本王,难道,你是没想过后果,还是根本不在乎?”
“你就不怕本王……要你负责?”
时幼仍旧没有察觉出不对,眼神澄澈:“你是心魇,你不会。”
烛火暧昧地跳跃着,玄霁王眼底那簇火,终究还是烧到了不该燃起的地方。
她根本没认出来。
她还以为他是心魇。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他,而不是幻境之中虚假的投影。
她不知晓这层错位的身份,给了他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机会——他可以做任何事,他可以不担玄霁王的名号,他可以悖逆自己的一切禁忌与克制,也可以……
忽然,玄霁王低下头。
他不想忍了。
他冰凉的指尖滑过她后颈,稍稍一抬,便迫使时幼抬头看他:“倘若不是呢?”
时幼向后缩了缩,刚想躲开,手腕却被他牢牢扣住,另一只手则顺势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真的很近啊。
近到时幼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擦过她的唇角,近到她的心脏,竟有一瞬间漏了半拍。
玄霁王的指腹缓慢摩挲着她的后颈,带着一点过分的耐心。时幼觉得有些痒,偏过头努力躲开,但他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勾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扳正,强迫她继续看着自己。
“你……”时幼一顿,语气带着些迟疑,“你到底……”
玄霁王不打算回答,他俯身贴近,微凉的唇擦过她的耳侧,轻声打断:“既然你爱演,那本王便帮你演得再逼真些。”
他不想再给她逃开的机会了。
玄霁王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那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深吻。
毫无征兆,炽热,危险。
玄霁王吻得极凶,几乎是不顾一切,逼着她后仰,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锦被里。
那双惯常冷淡的眼,此刻被欲色侵染,像是沉溺,又像是忍得极辛苦的炙热。
“唔……”时幼眼睫轻颤,呼吸被玄霁王攫取得彻底,指尖无意识地扣住身下的丝绸。
可玄霁王却偏头加深这个吻,手掌撑在榻沿,膝盖抵在她膝间,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肌肤贴合的温热,透过层层衣物渗透出来,时幼能感受到他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的后颈滑下,带着冰冷,在她脊背上描摹,勾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这一次的吻,根本不同于上次的赌气,他在咬她,含着一点惩罚的意味,明显忍了许久,终于彻底没打算忍了,带着某种隐忍到极致的怒意,又像是在试图确定什么——
确定她的存在,确定她的温度,确定她是否,真的会被他撩拨得心绪紊乱。
时幼被吻得喘不过气,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股席卷一切的力量吞没时,玄霁王却猛地松开了她。
透明的银丝自他们唇瓣间拉出,时幼能感受到,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在最后一刻 ,强行遏制住了自己。
时幼眼神仍旧有些迷茫,下意识去看玄霁王。
他眼底一片幽沉,薄唇微启,喘息隐隐,像是下一瞬就会再度覆上来,可最终,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神,透着无法言说的复杂。
良久,玄霁王嗓音低哑,缓缓开口:“……你,不该招惹本王。”
“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再忍。”
说完,玄霁王松开了她的后颈。
时幼沉默了。
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承天榜比试,不应该考的是意志、心境、修为吗?她从第一层杀到第六层,一路上破阵、对敌,受的苦可不少,到了这最后,居然……比这个?
这算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松松垮垮的衣襟。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更重要的是……她赢了吗?
时幼坐起身,慢慢把腿收起,抱着膝,脸埋在臂弯之间,透过两膝之间的空隙,偷瞄玄霁王。
玄霁王正盯着她。
二人无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气息,暧昧也好,对峙也罢,总归有点奇怪。
时幼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的玄霁王在想什么,她只想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让她不舒服的安静。于是她皱起眉:
“要不,我们还是打一架?”
玄霁王:“……不必。”
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算了算时间——
日塔第六层,最多只能停留一个时辰,如今才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
接下来的试炼艰难至极,她终究还是要独自面对,不如此刻让她歇一歇,陪她聊聊天,省些力气。
他收回目光,故作随意:“说起来,本王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时幼脑子里还是乱的:“什么礼物?”
玄霁王:“龙。”
“啊。”时幼迟钝地应了一声,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尉迟风游,“挺好的,喜欢。谢……谢。”
玄霁王目光微动,像是嫌弃她这点反应太过敷衍:“细细说。”
时幼老老实实回答:“……它让我前两层通关得很顺利。”
玄霁王轻轻“嗯”了一声:“本王知道。”
沉默又在两人之间兜转了好几息。
时幼抱着膝盖,目光不经意落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
昙花的印记静静浮在那里。
但她从未见过玄霁王的双生印。
按理来说,双生印既然是契约之物,那他们二人身上,理应各有一处才对。可这么久了,她从未在玄霁王身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