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发的几处地方都进行了观察,如同前几次那般,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沈朔手执朱砂玉笔,将灵力汇集于其上,重新绘制了符咒。并在几处关键之地设下观测仪,一旦窥得异常,便会自动向他报告。
指尖的灵力溢出,蓝色火焰瞬间将原来那张被纂改的符箓烧毁,连灰烬都不曾留下,彻底消失不见。
符箓并非旁人可随意绘画的,需得灵力加持灌注才能起效。
这村庄之中人人均是普通百姓,世世代代以耕地为生,并无能够画符箓之人存在。
沈朔开启灵识,对整个村庄以及周围十里开外进行探查,并未发现其他势力的存在。
同村长沟通交流,询问之下对方也并不知晓,未曾见过可疑之人。
为何这些妖兽心脏处会出现碎片,产生异变,这一切会与这纂改符箓之人有关吗?
可没有别的线索,就如同之前那几次一样,突如其来,再没下文。
只能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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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蔚蓝天空已渐渐布满彩霞,光线变得更为柔和,笼在身上,使人看起来更为柔和温柔。
反复确认村庄各处的符箓再无异常,并加强了防御性后,交代完几处要事,将一切彻底处理完善后。
便在向村长告别后,众人转身欲离开。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慌乱呼叫声,“球球别跑,快过来。”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梳着双鬟髻,一身藕粉色襦裙,生得乖巧。
声音清脆娇柔,溢满了闯了祸事的不安局促与焦急慌乱。
可不管她怎么叫喊,却根本无济于事,那只名叫球球的狸花猫依旧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坐在最前侧,长身玉立,身姿卓越,仅仅只是个背影便可窥得非凡气质。
旁边那群身着统一白衣蓝边服饰之人,正是先前爹爹反复叮嘱叫她不可打扰的贵人们。
而此刻这群贵人们规规矩矩地跟在这人这后,身份定是更为尊贵高不可攀。
少女立刻呆滞在原地,瞧着那人的背影不敢动,只觉心中拔凉。
完蛋了!自己这下是闯了大祸了。她爹平日里再怎么宠她,此刻也得骂死自己了。
果不其然,一旁慈祥富态的老村长,那张圆饼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殆尽,转头瞪了她一眼。
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平日里给她惯坏了,没大没小折腾惯了,如今竟然不知礼数地冲撞了沈少宗主。
心下焦虑不安,瞧向那罪魁祸首,暗骂道这小猫也是随了主了,一样的顽劣。
这狸花猫是他家小女养着的,性子野,看人不顺眼就挠人。
谁都不给摸,偶尔连他小女的面子也不给,照抓不误,家里不知多少人遭了毒手了。
那小祸害耀武扬威地穿过众人,直直奔向沈少宗主,此刻靠在那贵人旁侧,抓弄着那把青色长剑上挂着的剑穗。
乖乖诶!你这小祸害是要了我的命啊!
村长只觉心跳骤停,呼吸一窒,提不上气,差点倒在地上。
他早有耳闻,这沈少宗主向来喜静,不喜喧嚣闹腾。
这狸花猫的爪子虽然不至于将沈少宗主抓伤,但是定会给他造成困扰,人家才刚给村庄处理了妖兽,转头就被如此折腾,定会给人家落下不快。
于是村长立刻赔笑道歉,赶忙上前去便挥袖欲将那狸花猫赶走。
“贵人小心,这狸花性子野得很又顽劣,莫要伤了您。”
村长本以为对方会不悦,却没想到这位先前气质清冷,言行疏离的贵人此刻气场忽然柔和起来,道,“无妨。”
那人沐在傍晚时分的晚霞中,半跪着,将剑穗取下来握于手中,逗弄着狸花猫。
那小猫后肢着地,盯着那剑穗,两爪扑腾不停,玩得甚是愉悦。
这只叫球球的小猫,嗅着沈朔的手,将圆脸蹭了上去,亲切地贴着他,以往向来粗狂的嗓音此刻夹了起来。
“喵,喵~”的叫着。
能将村口那条大黄狗揍得趴下,见它就跑的爪子此刻全部收着,轻轻地勾着那人的手,引导沈朔挠向自己下巴,舒服得呼噜出声,异常享受。
哪有半分顽劣,分明乖巧得很。
见沈朔与这小猫相处异常和谐,村长心中重担这才一下子卸下来,道:“这猫向来顽劣,到您手上到是听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它这么乖巧过,贵人家中可也有养猫?”
沈朔瞧着小猫,眉眼舒畅,摇头道:“不曾。”
那小猫扭动着身体,放松得将肚子都露出来给他摸,还不忘玩着他的剑穗,调皮却又乖巧。
忽然忆起屋里那位的模样。
嘴角不自觉勾起,眼底的冰霜一瞬间化开,缓声道:“家中那位性子也是这般顽劣,不过……”
“到也很好。”
一旁的少女见那贵人并未发难,这才大着胆子向前走去,想将球球拿回来,怕它突然抓人。
她终于第一次看清这人的模样,先前只一个背影已是气质出尘,令人难忘。
此刻瞧见那人低头笑着,她竟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这人是神仙吗?怎生得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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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傍晚,天色暗沉。
院中风起,竹林摇曳作响。
沈朔踏入院中时,一眼便瞧见了屋前青石板上,被摧残得惨不忍睹灵植,一旁还散落着早已化为尘埃的花盆。
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未有所反应,缓步推门入内。
房间里安静寂然,往日的玉石上并没有人。
桌上的饭菜未曾动过,那碗药自然也是原封不动的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