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体微微绷紧的时候,由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莹润白皙的手背,化为指尖勾起她的手插入指缝间,将虚化为实同她十指相扣。
他低头吻在二人紧握的手上,轻声询问。
“小九,想对我做什么坏事”
声音轻柔平缓,淡然如故,听不出什么情绪波折。
顾九愣愣地看向沈朔,脑中嗡鸣不止,原本捉弄的心思此刻彻底消失,清丽的面容盈着一抹淡淡的粉色。
她抿了抿有些泛干的唇,缓缓抬手,指尖落在他唇上轻柔擦过。
瞧见因她动作而更深的那抹红,顾九咽喉滑动,出声道。
“想做什么坏事都可以吗?”
沈朔单手支在身后,向后微微倒去,任由她的手碾在他唇上的动作。
二人的长发缠绕铺呈于天蓝色云纹锦被上,带着皂角的香气。
只听耳侧传来沈朔温朗的声音。
“可以。”
“小九想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顾九只觉胸腔中那枚纷乱的心脏跳得愈发肆意起来,大有喷薄欲出的趋势。
分明自己只是认床睡不着,怎么忽然间就演变成这样了。
她垂眸对上那双浅棕色眸子,试图给自己找回一丝理智,却在听见他那句“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时,仅存的最后一抹冷静也消失。
她低头吻了下去,呼吸温热,小兽一般噬咬在他唇上,落在他脖颈间,一路向下延伸……
床幔低垂,帐中荒唐。
……
-
初晨日光和煦,光影透过轩窗照进屋内来。
床上人影在光线的刺激下渐有欲醒的趋势。
顾九秀眉微蹙,掩进天蓝色云纹锦被中躲避着光线,环腰抱着沈朔向他怀中钻得更深了些。
迷迷糊糊中,感受着那人指尖拂过她发丝,掌心拍抚在她脊背上的触感,听得耳侧传来他温朗的声音。
在那句“再睡会儿吧”的安抚中,再次合目睡过去。
直至听得屋外鸟啼声脆,风过树梢婆娑作响。
顾九打着哈欠,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眸微微睁开,倚在沈朔怀中,隔着眼底的水雾看向他。
“醒了”
顾九点点头,环在他腰间,重新将头埋在他身前。指尖轻轻点在他鼻上,微微曲指划过高挺的鼻梁,向下落在他被咬破的唇上,垂眸看向一路蔓延至衣襟下的旖旎红痕。
昨夜的记忆纷呈而来。
他第一次那般听话,让他慢些就慢些,让他停下就停下,说累了想休息就真的收手让她休息。尚未餍足的眼尾微微泛着红,却真的听话地停下动作,抱着她欲去清洁,应道:“好”。
明日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自己又真的累了,他这样好说话,她本该觉得庆幸。只是瞧着他尚未平复的眼眸,一时间却又不忍心了,将人拉回来又吻了上去,“时间还早,再……再来一次也可以。”
……
她声音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语调中染着几抹黏人的意味。
“怎么办啊,沈少宗主,你的清白名声要没了。”
“这被中太过舒服我实在不想起床了,但再这样下去就要赶不及回自己的房间被旁人发现了。”
沈朔握住她作乱的手,轻柔摩挲着她的指节,眉眼缱绻柔和,环腰抱着她,低头枕在她肩上。
“新的手环午后才会送来,历练最早也得那时才开启了。这会儿无事,不想起便不起,再待一会儿吧,就当是……陪陪我,好吗?”
顾九原本就稀薄不坚定的起床念头此刻彻底没了,坦然地重新躺回床上,任他抱在怀中,闭目继续睡觉,应道。
“好。”
-
小院位于青云宗山下,群山环抱,苍绿点缀,环境清幽静谧。
此次历练目的地在青云宗内。
一行人手执长剑,拾阶而上,提步向山上走去。
已是午后,夏日暑气最重的时刻。
周围却寒气凛冽,冷雾弥漫,非但没有半丝夏日热气,反倒是令人因为寒冷不自觉发抖。
顾九环抱着双臂,视线落在面前的寒潭中,敛眉思索。
潭水深千丈,一望无际,周遭冷雾缭绕。
在其旁侧站着一男子,是青云宗的内门长老之一姓徐,瞧着约莫四十来岁,身量高挑又极瘦削,续着浓密长胡,着一身金色锦袍。
打远处看去,像是一根老掉的玉米棒横在水边。
此刻脸上堆砌着笑容,没有半点往日在弟子们面前的架子,向顾九他们一行人阐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潭水本是他们青云宗用以储存宗内秘宝——玉骨笛。
为了隐藏它的存在,对外只说用来豢养灵兽的。除开青云宗宗主和他们这几位长老外知晓外,从未向旁人吐露过玉骨笛的存在。
潭水深万丈,极寒,非普通修为者所能忍耐,水中还有灵兽镇守,平素亦会在潭水周围设下重重结界,并派遣宗内长老看守,从未出现纰漏。
可数月前一次投喂潭水中的灵兽时,发现灵兽没有任何回应,捆绑于池水边的食物一直未动过。
以往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起初只当是它如之前那样只是挑食而已。
派弟子们重新捕来新鲜的活物投喂,变着法子地试图引它出来,可接连试了几次都毫无反应,捕捉来的活物被活活冻死也未曾被碰过。
这才发觉不对劲。
携众长老一起解开重重结界,深入潭水中时,这才发现那灵兽不知何时竟已经被杀。
那只灵兽实力凶悍,往日宗内各长老一并合力才能制服,可如今却被一击毙命,尸体沉降在池底中,从腰腹处有一道贯穿的撕碎伤痕,周围并无打斗的痕迹,似乎尚未来得及反抗就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