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能想到,顾启明与沈淮川这两人站一块都凑不出一个人来,一个赛一个幼稚,一个比一个不做人,站一起智商二百五。
日日鬼混,吃喝玩乐,没个正行,狐朋狗友的典型案例。
每次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小辈儿玩。
顾启明次次把顾九一并带来,就是为了同沈淮川比比看谁家的弟子厉害,这两人的胜负欲角度颇为独特,越比越不正经。
“我家乖徒儿一顿能吃两碗饭。”
“那又如何,我家沈朔能吃十碗。”
“那我家吃二十碗。”
“你徒弟那小身板,撑死她都吃不下吧,不像我家的真能吃一百碗!”
……
顾九:神经
沈朔:……
这两人比不出个输赢,不肯放弃又以此为赌注让顾九他两去历练。
啥历练活动都给他两安排上,强行比试。
顾九那时便因此常与沈朔一同前去历练,或是收复妖兽或是寻找珍宝等。
她那便宜师父伙同沈朔舅舅一起,二人胜负欲上来了不管他两死活,选的历练一个比一个凶险,却又因为了解他两的实力,每次的难度又刚好能让他们擦着边完成。
气得顾九每次回来都骂骂咧咧的,想一剑把顾启明那老男人捅个对穿。
可瞧见那人咳嗽起来抖得跟落叶般的破窟窿身体,她又只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泄愤般把这便宜师父珍藏的甜食都吃完。
一边吃一边想哭
好赌的师父,帮凶的宗主,冰冷的宿敌,破碎的她。
在那段日子中,虽然每次都累得半死,但好在有惊无险,至多受点皮外伤,可唯独那次历练,二人偶然误入法阵之中,同其中所困的上古凶兽作战。
险些葬身其中,最后二人均身受重伤侥幸逃脱,灵力几乎见了底。
沈朔那时伤势更为严重,几乎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一口气吊着还没死全,彻底没了灵力。
二人不知晓被那阵法传送到了何处,只知晓那处离玄天宗甚远,想要实现这么长距离的瞬移,则需要大量的灵力。
可他们二人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暂时逃离了险境,伤势严重,体力耗竭,残余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实现这等距离的移动。
只好去寻了处山洞待着,时刻提防着那妖兽的再次突袭,等待着灵力恢复。
沈朔那时的状态很差,没了灵力外加重伤,意识模糊不清,耳中嗡鸣不止,整个人紧贴着身后岩石强撑着不敢睡去。
夜间山洞温度骤降,外面有妖兽围困,二人不敢生火,恐火光引来妖兽攻击。
可身上衣物终究单薄,抵不过凌冽的寒风,半夜他发了烧。
往日白皙清隽的脸上浮着一层病态潮红,双眸烧得水光泛起,声音彻底哑了。
意识迷蒙困意深重中,他依稀瞧见对角那人看了看他,向他走近半蹲在他身前,将冰冷的手放在他额头上。
说了句‘还怪暖和的’,便一个人提剑离开了山洞,不知道去了何处。
夜深,山洞动荡,夜晚呼啸的风灌进来,狰狞骇人。
空谷之中,少年烧得迷蒙,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却并未说什么,只是蜷缩着身体向内部躲了躲。
这样的行为,他早已在旁人身上见过无数次,对此已司空见惯,对她也并不抱有希望。
只是低咳几声,紧握住手中的青霜剑,强撑着将身体往身后的巨石处移去,尽可能地掩藏起来自己的气息。
梦里呼啸凌乱,旧时的记忆纷沓而至,种种叠加,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衣物。
风起雨落,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入骨髓,他烧得更厉害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思绪比往日慢些。
少年沉默地看着掌心,久久未曾回神。
却听,外面忽然传来的极细微的声响,是踏在枯叶之上发出的声音。
很浅,很轻,正在向此处靠近。
夜雨绵绵,这样的山洞最适合躲雨。
沈朔敛眉,握住青霜长剑微微用力,其上青筋微微鼓起。
清冷月光照入山洞中,伴着雨声,那道异样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在逐步向这里靠近。
却又忽然停住。
短暂的停顿后,对方再次移动,逐渐向巨石处走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耳侧传来几声清晰的妖兽低鸣声,以及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几乎是一刹那的时间。
手中青霜出鞘,清冷月光之下,寒光凌冽,锋锐剑刃直向那位不速之客面门袭去。
身体向地面跌去,耳侧传来鸡飞狗跳的嘈乱声。
他手中长剑被对方桎梏于二指之间。
被他压在身下那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湿,凌乱的发丝贴在皮肤上,此刻沾染上尘土显得尤为的脏,却依旧不难看出对方清丽的容颜。
只见顾九微微挑眉,对他突然发起的攻击并不恼,二指将青霜剑往旁处推开,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感受着其炽烫的温度,语带调侃道。
“小菩萨,发烧劲儿还这么大呢?”
而后在他的错愕愣神中,起身在他旁侧坐下。
她浑身上下淋了个透,狼狈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雨水滴答滴答一路向下,在她脚下的地面上流淌出一汪水滩来。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般,视若无睹,只继续处理着手中的妖兽。
她眉间微微蹙起,动作生疏并不熟练,处理得并不好,甚至算得上差劲。
拔毛拔得七零八落,开膛破肚也做得磕磕绊绊,手上沾满了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土壤中。
她做得焦头烂额,却听旁侧那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