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贤道君见状,游到玄渊身旁:“我知道你心中不爽,我跟你说,我在这鱼塘里可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你的心上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知道他师尊是谁吗?妖女余玉绮!就是那个要毁我道行破我纯阳的余玉绮啊!”
思贤道君被关了这么久,想法已经有些偏激,越想越生气,怒不可遏道:“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修的邪门歪法,将人化成鱼修炼,这一池子全是被他骗来的。”
“其实……他的苦衷我能理解。”元婴鱼突然弱弱开口,正是先前跟玄渊搭话那条,顶着另外两条鱼愤怒的注视下,道,“他修体受损,不好修炼,只得寻这种旁门左道,其实能理解的。我……我曾被他救过,我知道他人不坏,还挺好的,说实话我并不想找他报仇,我只想回门派。骗我就骗我吧,总归救我不是在骗,我助他修炼一次,就当还他恩情了,以后恩怨一笔勾销。”
“看,”思贤道君指着元婴鱼道,“你家小情儿不愧合欢宗出身的,拿捏人的手段挺有一套的。”
玄渊不理他,独自游上水面,塘边无人,巴巴地等了一会,没有看到明修予,倒是烦人的思贤紧追不舍,又跟了过来。
玄渊很烦,一摇鱼身,扭头游走,思贤跟在后头问:
“你的伤应该养好了吧?我发现这鱼塘似乎也有阵法的痕迹,你要是伤好了就赶紧破了他的法!”
玄渊还是不理他,两条鱼就这样你追我赶,躲躲游游了好几天。
直到塘边有人声传来。
“……明修、大师兄还没醒吗?”
“没呢,骄骄说师尊一直候着一旁,师姐怎么突然关心起大师兄了,可是在鬼城发生了什么?”
“才没有,我只是,那天被他吓到了,全身是血。”
“也是,不过还好,那都是外伤,骄骄说师尊找人来看过了,阴气入体,一时半会疏散不了才一直昏迷着,不碍事。”
……
是两个女子的交谈声,玄渊冒出脑袋,认出其中一人是闵初月。
闵初月正想着明修予的事,一旁的阮清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水面的玄渊:“哇,好大一条黑锦鲤,师兄的新鱼?”
闵初月撇过来一眼,兴趣缺缺,却也回想起来:“说起来,在鬼城内,他身上也带着一条紫鱼。”
“紫鱼,不是这条?”
闵初月摇头:“不是,跟纱一样,怪漂亮的。”
“这条新鱼哪来的?”阮清颜若有所思,她记得之前离开,没看到鱼塘里有新鱼,看来回头得问问陆骄骄怎么回事。
“别管鱼了,师尊还是不让我们见师兄吗?”
“师兄不醒,见了也没用呀。”阮清颜见闵初月要走,连忙跟上去,声音远去,“等师兄醒了,我们再去见他吧,正巧我也有事要同他说。”
“什么事?”
“……”
两人的身影远去,思贤道君的鱼影在玄渊旁边冒出来,这几天天天缠着玄渊,玄渊愣是没理他,给他缠得都没有脾气了。
思贤咕噜噜吐泡:“你其实已经能破开这法了吧?”
玄渊还是不理他,只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发呆。
“他受伤了,没醒,所以这段时间都不会来这了。”思贤叹了口气,“我先前不告诉你,是我的私心,我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不过没想到,你是真喜欢他啊,”思贤恨铁不成钢,“我这些跟那三条鱼一起叨叨了一堆他的坏话,你是一句话都不信啊!”
“我以前便做了打算的。”
玄渊终于理他了,背鳍在水面划开一道长长的水线,他游动身躯,钻进塘底。
“什么打算?”思贤追了过去,见玄渊又不理他,想了想,决定从这方面下手,“他现在阴气入体,昏迷不醒,你不想看看他如何吗?”
玄渊游得慢了点。
思贤赶紧追上去并游,苦口婆心地劝:“与其在这里等着他来找你,对他的情况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去看他,亲眼看看他怎样了。”
有道理。
玄渊想起《攻略仙首道侣的最佳方法》里也有这点,与其等着别人来联系,不如主动出击,博取好感。
思贤见玄渊停下,心知说服了,狂喜之余还有点想流泪,早知道就不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努力劝醒了,果然恋爱脑就得出恋爱脑的招啊。
簇拥成一团的白云飘过来,飘过去,今日无日也无风,天气挺凉爽,明修予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看窗外,看天看云看风景,最后视线总会落到不远处的湖上,从而联想到自己的小鱼塘。
明修予觉得自己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体内阴气也已驱尽,他打算明日就回去看看自己的鱼塘。
也不知道玄渊化成的鱼具体长什么样子,那日他将玄渊化成鱼后,早已无力再做其他事,连玄渊化成的鱼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只记得是黑色的。
明修予对那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记不太清自己是如何回合欢宗的,据陆骄骄所言他是传送阵送回来的,可明修予所设回合欢宗的传送阵就那几个点,荒漠附近并没有合欢宗的传送阵,想了好久,只记得好像见过百足道君,问了他什么话。
再来就是模模糊糊中好像听见羽类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带着他在飞,风在耳边呼啸拂过。
再之后就不记得了,醒来鬼城的事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正想着,阮清颜过来了。
这两日闵初月先过来看他,别扭地询问他的身体如何,有点想留下来照顾他的意思,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