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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鱼塘炸了!(36)

作者:南泽先生 阅读记录

楚执的声音激动,夹杂哽咽与委屈,渐渐地,最后平息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

楚执又不说话了,静静的。

好半晌,虞柏洲的声音再次响起:“若真有这个人,你先前不说,为何现在说?为何偏偏挑这时,我已有清儿的时候说?”

“因为她不配。”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于你何关,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记得!倘若真有这个人,为何不来找我?”

楚执沉默,隔了好一会,声音再响起:“或许,他是来不了呢?”

“……出去。”

虞柏洲的声音沉闷。

木门笨重的吱呀声刚响,虞柏洲的声音跟着传来。

“阿执,你说的这个人我想不起来,若真如你所说,他……来不了,那我而今有了清儿,他也该欣慰才对。你们当初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因为宫主下了命令吧。”

五行灵宫木宫首徒,木灵体质,木修天才,宫主看重他,就如当初看重师尊一样,宫主可以放任他谈情说爱,放任他将人带回来,但决不会让他有任何轻生之举,例如殉情,哪怕当初什么都不知道,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宫主都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照楚执说的,他们当初那样用情至深,可活着的只有失忆的他一人,宫主多半也会往那方面想,怕他恢复记忆后一时想不开。

虞柏洲有些想笑,他自认为是个很理智的人,并非为爱为困、耽于情爱之人,爱情与性命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别说与性命相较,于他而言,修炼亦在情爱之上,为爱殉情断不可能。

他很好奇,是一同长大的楚执对他了解有误,还是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不理智的形为,竟让楚执、宫主都觉得自己有这个可能。

楚执没有回答他,抿紧唇线离开了内间,经过外间时,阮清颜捏着手帕擦拭着微红的眼角,怯怯地看着他,楚执愣是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离开了。

“虞郎——”

阮清颜莲步轻移,朝里间走去,见虞柏洲坐在椅上,头后仰着,单手抬起,手臂遮住双眼,看起来很是疲惫。

眼睛咻地就红了,泪珠凝在眼中,阮清颜十分自责:“虞郎,你们吵架了吗?是因为我吗?”

虞柏洲将手放下来,坐直身体,周身的疲感剎那间消失,脸上挂上往日温和的笑颜,他朝阮清颜伸出手,目光温柔:“跟清儿没有关系,师兄弟之间拌嘴是常有的事。”

阮清颜身姿袅袅地朝他走过去,一手执帕,空着的手轻柔地搭上虞柏洲的手,脸上浮出笑意。

“清儿这身衣服真好看。”虞柏洲注意到她换了身衣服,夸了一句,将她的手握住,感受肌肤紧贴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很是美好,“手怎么这么冷?”

阮清颜娇俏天真,像是说一件有趣的事,容光焕彩:“外面下雨了,我方才拿手去接,清清凉凉的,还有雨景可好看了,你过来看看。”说着,便拉他一块去看。

这场雨下了两个时辰,直至后半夜才停下,窗外乌黑一片,浓雾弥漫,仿佛有一层月光纱幔将云剑门的山笼罩起来,山林间有细不可察的荧光微闪。

明修予于黑暗中睁开眼睛,双眼清明,不见一丝倦意,毫无睡意地伸了个干巴巴的懒腰,伸到一半,他看向窗外某个方向。

是魔族肥鱼的标记点,在移动。

距离他不远。

明修予眨眨眼睛,没有丝毫纠结地从床上起来,麻利地穿好衣服,素上发带,拿了把雨伞,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明修予和茅秋山的房间在二楼,雨已经停了,但残留在屋檐上水珠依旧滴落下来,沿着檐下的莲状雨水链,发出叮咚的悦响,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庭院,种满了各色花草,抬眸望去,白日绿意盎然、多姿多彩的绿植此刻树影绰绰,状似鬼魅。

明修予下了楼,拿着雨伞走进庭院中,脚踏地面上的水洼,发出微响,鼻尖微动,空气中有一股水洗过的草木清芳,清洌沁心。

虽然已经想好要先顾着鲲,但现在鲲睡着,肥鱼醒着,他也醒着,反正醒着也是醒着,没事干去找肥鱼吧。

结果还没走两步,明修予就看到庭院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方才在二楼明明没有看到,心里猛地一咯噔,难不成又是玄渊吗?

那是一道顷长的身影,负手背对着他,走近了能看出对方一身碧山绿外袍,云上九霄的袍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身形与玄渊较之偏瘦。

明修予打算绕过他,对方却开口了。

“道友,你也是睡不着出来散步吗?”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是凌霄派的青柏长老,他的眉眼温和,嘴角始终挂着清淡笑意。

侧过脸,看着明修予。

明修予微笑着点头,神态自若地走过去,行礼道:“见过青柏长老。”

“不敢,”青柏连忙上前一步,摆手不让他行礼,“道友既与我师兄是朋友,自然与我也是,无需多礼,唤我青柏便可。”

明修予从善如流:“青柏道友。”

雨后的天空总是分外清澄,夜幕亦如此,只不过无星无月,唯有层层墨色深浅的云。

两人闲聊了几句,明修予眼见聊得差不多,借口道:“一方庭院的景色寥寥无几,实在无趣。道友自便,我出去走走。”

“既如此——”

青柏身法轻盈,明修予刚转个身,便见他已经挪步到自己身前,拦住了去路,身轻神清,还说着话,不见一丝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