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一天。”刘红看儿子眼圈有点儿红,忍不住心软道。
“那我也去。”顾淮南出来迎接,听到刘红的回答后,笑眯眯开口,“明天的事先推了,陪儿子最重要。”
刘红翻个白眼儿,径自领着儿子跨进门坎,顾淮南殷勤地在后面介绍。
卫清许和温糯对视一眼。温糯捂着嘴小声道,“顾院长现在天天往公司里送花,我和小雯姐打赌年后两人就要同居啦。”
卫清许八卦道,“红姐还是不打算结婚?”
温糯点点头,“没听说要结婚。大家都说红姐有钱,有事业,又有儿子,根本不需要男人。”
二人说话间迈步走进四合院。顾家老宅比顾淮山居住的四合院还要大。褚红色花鸟影壁后是阔朗的天井,院中植有一株经年的桂花树,如榕树一般伸展。虽已凋零,仍可想见十月桂花飘香时的好精致。
“小卫快进来。”顾母殷雪梅站在正房门口,冲卫清许招手。顾母挽着蓬松的发髻,一袭黑色掐金旗袍,裹着披风,拉着卫清许的手不放,“听淮山说你们年后就要去蒲城了?”
卫清许鲜有被年长女性亲近的经验,陌生的同时又生出些感触。如果他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母亲是不是也会这样挽着他对他笑?听到顾母发问,慢半拍地看向一旁的顾淮山。
顾淮山一身米色居家服,歪坐在太师椅上,淡淡开口道,“目前没有好剧本,涂导的片子年底才拍。我准备去林导的剧组当副导演,学点幕后的东西。”
“影帝,您决定的事儿能不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昨天我还在给你看剧本呢。”刘红当着顾淮山父母的面,没好意思翻白眼,只得当面吐槽。
“哦,那......你要去蒲城吗?”顾淮山夹起一颗核桃仁放入口中。
“两个摇钱树都去,我肯定要去两天的。”刘红努力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没好气儿道。
“蒲城好,中部小城,面食一绝。”殷雪梅望望儿子,又看看身旁乖巧坐着剥松子的卫清许,笑眯眯地打圆场。“那边好像还有个小油田,正好可以取景。”
没聊几句,刘红不耐烦顾淮南一直在耳边唠叨,领着儿子去跟他父母拜年了。
卫清许将剥好的松子递到顾淮山面前,有些讨好地说,“顾老师,您的农场是怎么买到的?”
顾淮山冲母亲扬扬眉,低头笑着看向卫清许,“怎么,你也想买?”
卫清许放下小碟子,挠挠头,“嗯,我拍了两个广告,还有上次电影的片酬,手上已经有点儿钱了。买房可能还不够,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买农场。”
“我让人给你看看,附近应该有小些的农场。”顾淮山夹起一颗松子儿,调侃道,“小朋友,如今用人前还知道巴结人了。”
卫清许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看顾老师你喜欢吃这些坚果嘛。”
“那边杏仁也好吃。”顾淮山暗示,眼里的戏谑都要溢出来了。
当着顾母的面,卫清许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要麻烦顾影帝,只得低头剥起来。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殷雪梅笑得眼睛都要眯成缝了,和顾父嘀嘀咕咕半天,皆一脸的喜气洋洋。
顾淮山奶奶特意过来。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进来就牵着卫清许的手要给他把脉,“小卫,淮山说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奶奶给你看看,看看能不能调养调养。”不等卫清许回答,就将顾淮山赶下太师椅,坐定闭眼听起脉来。
顾淮山咳嗽一声,弯腰小声解释,“奶奶是老中医,对身体调养很在行的。”
顾奶奶嘴角翘得老高,良久睁开眼睛道,“没事,我开一副方子,先喝上一个月。断药三个月之后我再给你看。”
卫清许连声感谢,犹豫着开口道,“奶奶,糯糯去年心脏病复发,您能给他看看吗?”说着拉过温糯,面露祈求。
“好孩子。”顾奶奶满是褶皱的脸笑成一朵花儿,乐呵呵地吩咐温糯,“坐吧,我给你瞧瞧。”
温糯稳稳心神,坐到卫清许刚才的位置上。
顾奶奶这次诊脉时间比卫清许的长很多,许久才缓缓开口,“身子比小卫差些。没关系,多喝几服药就行了。这次就不要跟着去蒲城了,搬到这里来住,跟着我调养半年。”
卫清许高兴地连声替温糯应承,“好,谢谢奶奶。糯糯,在奶奶身边要听话。”
温糯也是满脸喜悦,随着卫清许给奶奶鞠了一躬。起身后小声说,“哥,你得帮我给小梨带个礼物。这次好不容易你和思思姐在一起拍戏,我又去不了了。”
“你先好好养身子,小梨肯定理解的。”卫清许安慰温糯。
在顾家吃过午饭后,卫清许本想告辞。顾奶奶却拉着不肯放人离开,“陪奶奶打麻将好不好?和淮山、淮南一起,我们四个打。”
卫清许推辞不得,只得坐到桌前。他打得并不好,但陪老人嘛,赢不赢的不重要。奇怪的是,顾淮山和顾淮南兄弟俩却格外严肃。顾淮山话本就不多,但顾淮南也一改唠唠叨叨的性子,全程除了“碰”,“杠”,“糊了”等字外什么也不说,似乎都对赢钱十分执着的样子。
殷雪梅笑眯眯地,轻声软语地解释,“这是哥俩儿在较劲儿呢。”
卫清许微囧,额,这奇怪的不分场合的胜负欲啊。
输了近一百元巨款后,卫清许一身轻松地奔赴蒲城。因为顾淮山也去,随行人员多了起来。除了刘红、小雯、罗荣涛和聂兰外,另带了一个保镖24小时跟着顾淮山。
剧组将旅馆安排在蒲城的一处郊区。郊区左侧是农田,右侧是驻扎的油田钻井队。十几个抽油磕头机正源源不断地将石油从地底抽取出来。不远处可以看见身穿橘红色脏兮兮工人服的工人,在寒风中不停地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