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张纸,手一伸过去,姜末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谭辞手臂抬着,没动:“你唇角,蹭上东西了。”
“哦。”她接过纸,把嘴上的奶油擦掉。
谭辞看着这个动作,喉结不由得滚动一下。
他收敛目光,把蛋糕吃完。
等到姜末过生日时,她真的推了把轮椅带着谭辞到她和爷爷的家里。
姜爷爷很高兴,真的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还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三口人,在一间两室一厅的老破小里,吃得也很开心。
跨年夜时,姜末又推着谭辞到广场等钟声。
广场的人特别多,姜末怕谭辞冷,带着他先找了一家有位置的麦当劳。
她要了两杯可乐和一些小吃,两个人正吃着,旁边的小孩问自己的妈妈:“这个叔叔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永远站不起来了?”
“别瞎说。”妈妈训斥了孩子几句,向他们道了歉,带着孩子离开。
姜末紧张地扫了谭辞两眼。
本来以为他会难过,但他只是看着窗外的烟花出神。
其实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复健的已经很快了,mike说再有一个月,他就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她吸着可乐,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好胡乱说了句:“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皮,可不好管了。”
“嗯?”
“就我同事的孩子,每天晚上写作业都要写到12点,孩子受罪,大人也跟着一起熬。”
“你不喜欢小孩?”
“也,不是......”
姜末有些哑言,没听出来我在安慰你吗?
那孩子就是欠揍。
“我知道了。”他若无其事地拿了根薯条。
姜末眨眨眼。
你知道什么了?
快12点的时候,她带着谭辞到大钟前。
满天的烟花,和欢呼的人群。
12点的时候,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双手合十低头许愿。
“快快快,快点许愿。”姜末自己闭上了眼,在心里许下了愿望。
谭辞听着钟声,看着戴着兔耳朵的姜末,嘴唇慢慢弯曲。
其实不需要许愿了,他的许愿已经实现了。
新年之后的每一天,谭辞都突飞猛进,终于在农历年过完后,他真的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不用去复健中心,姜末也没有再接到谭辞的电话。
两个人的生活好像断了线一样。
她还挺不习惯的。
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和爷爷通电话时,知道谭辞好像和朋友盘了一家酒吧。
姜末:“......”
他不当设计师了?
三月初的一天,姜末刚一进办公室,就听见老荣和肖升正在议论什么。
她一进来,两个人都神秘兮兮地走过来。
“姜组长,我听说2组新来了一个组长,好像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哦。”姜末没多大兴趣。
她按例坐下,打开电脑,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上班后,她拿了包咖啡去水房。
刚走去办公室,对面一个男子也走了出来。
姜末刚要转身,脚步一顿,好像目光扫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马上又转过头。
谭辞再不像从前那个轮椅上的少年,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八字脚一站,双手环胸,正对着她慵懒地笑:“怎么,一个月不见,不认识了?”
“你......”
她扫了眼对面的办公室。
瑞创是谭辞舅舅的公司,他来这里上班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不直接去谭氏呢?
谭辞向前走了一步。
走廓里的灯光明亮,在他头顶洒下一层灼白的光晕,他一靠近,那光也跟着靠近。
姜末后退一步,撞到墙上。
他身体旋即抵过来。
姜末心跳一快,刚想推开,谭辞嘘了一声,对她挑了下眼。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这里我叫peter,你也叫我peter就行。”
姜末:“......知道了。”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么。
她目光一矮,看了眼他的腿。
两条大长腿,简直触目惊心。
她觉得呼吸有些凝置了。
他来了没多久,公司便宣布搞比赛,两两一组。
结果她和谭辞就被分成了一组。
姜末:“......”
他们就这么,成为搭档了?
但鉴于对谭辞作品的了解,姜末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下了班,两个人搭同一班电梯下来。
谭辞自然而然道:“走吧,送你回去。”
“你开车?”她看他的腿:“你的腿能开车吗?”
谭辞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不能开车我怎么走路?”
姜末生气地揉着脑门时,瞥见他还白了自己一眼。
既然谭辞想送,姜末自然也没推拒,总比挤公交车强。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她书包里掉出来一份租房信息的宣传单。
姜末捡起来放好。
谭辞扫了一眼,问她:“你要租房?”
姜末肩膀一垮:“我们住有小区太旧了,政府要扩建商超,所以我们小区要拆迁。可是还迁房太远了,每天上下班很不方便,我和爷爷商量决定要钱。”
“可是拆迁款在都城想买一套不错的房子太难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先租房,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爷爷买。”
谭辞听完,半刻没有犹豫:“我有个地方给你租,离公司近,小区也好。”
“哪里?”
“我家。”
姜末:“......”
“我在市中心有一套三室的房子,前两天刚让人打扫完,随时可以搬进去住。”谭辞说。
姜末咬住了唇,瞥他一眼:“你让我,住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