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向温和的姜微和不爱嫁人的钱佳佳在后面。
姜末没有转头,双手用力向后一抛。
花球以一个半圆的完美姿态从她头顶略过,伴着暖日的骄阳,像只展翅高飞的白鸽,带着云和海的祝福,落到了身后。
姜末听见身后本来嘈杂的声音停了一瞬。
她转身看过去。
花球不偏不移地落在姜微的脚下,她正低着头捡起花球,然后向着姜末摇了下手,甜甜一笑。
蓝天碧草下,两个女孩都笑了出来。
赵北阳和孙伟正在参观外面,看见她们抛完了花球也走了过来。
赵北阳鬼鬼祟祟地,拉着姜末,一层油亮的头发,一对贼眉鼠眼,看上去就不像有好事的样子。
“我刚才看见金承均了,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姜末旋首扫了一眼,不远处金承均果然正在和人说话。
不过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再找过他。
想想,当时金承均听她说完‘谭辞’两个字时,心中该是有多么惊讶。
也就是他一个金牌大状心里素质好,要换成赵北阳当场崩溃大喊。
这会儿她也不好意思再过去给人添麻烦。
“有什么好引荐的,同行就是敌人,我看你还是离人家远点吧。”
赵北阳瞪着眼不可思议:“不是,姜末,你现在是不是发达了就不认人了?老同事的面子都不给了?”
“当初要不是我.......”
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为他们做什么,竟捣乱了。
一时语塞,孙伟看过来,等着他的后半名话。
赵北阳硬撑着面子:“要不是我刺激他,他能跟你表白吗?”
姜末:“......”
孙伟也帮忙打圆场:“就是,大家都是同学,你就一句话的事,北阳一直崇拜金大律师,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就一句话的事了?
人家金承均能理他才怪。
虽然姜末说不好他和谭辞的关系,但她敢肯定,金承均一定不想认识赵北阳。
一会儿被人拒绝,这么丢面的事,她才不想干。
“还是算了吧。”
姜末提着婚纱要走,赵北阳可不干了:“你这么忘恩负义是吧?亏我以前这么帮你。”
“哎呀,别说了,快快快,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孙伟是拉着姜末就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大男人连拉带拽,硬是拽到了金承均面子。
金承均听到声音转过身。
姜末面色发囧,瞪了赵北阳和孙伟一眼,只得干笑两眼:“金大律师,好久,不见了。”
“姜末啊。”
金承均看上去十分友好,还夸了她两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peter这小子有福
气啊。”
他有福气这件事就不必客气了。
姜末咬了下牙,赵北阳还在身后捅她。
骑虎难下,姜末只好昧着良心讪讪一笑:“那个,金大律师,我有个朋友也是个律师,他很想向您学习。”
赵北阳是想拜金承均为师。
但他不好意思直接讲出来。
姜末一说完,赵北阳从她身后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向金承均伸出了手。
姜末看着金承均诧异的目光,直接闭上了眼。
如果人家拒绝,可不是她的问题。
“金大律师,您好,我是姜末的同学,我叫赵北阳,是前卫律师事务所的,我也有些不错的成绩。”
姜末:“......”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本想探探金承均的表情,却看到他也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既然是姜末的朋友,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另外,金承均还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给赵北阳。
差点把赵北阳美晕了。
姜末轻轻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金大律师,真是麻烦您了,上次的事我还得谢谢您。”
如果不是他,她和谭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互相掉马。
“哈哈哈,应该的,我是peter的表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姜末:“......”
您说啥?
你是谁?
我在哪儿?
“姜末,你可以呀,捂得这么严实,还怕我蹭你们家谭辞的亲戚呀?”赵北阳咬着牙在她耳边小声说。
姜末眨了下眼:“您是,谭辞的表哥?”
金宁,金承均?
姓金的本来就不多,瞧她这脑子。
“我的确是他表哥,所以姜末,不用这么客气。”
三十多岁的金承均温和儒雅,可在姜末眼里看来,分明带着嘲讽。
为什么谭家人一个个都捂着马甲。
不嫌热吗?
幸好婚礼随后开始,她没有在金承均面前尴尬太久。
婚礼在户外举行。
另一边的草坪上,已经布置好了拱门和红毯,铺满了气球。
两边还有一排排自助的餐食,服务员端着红酒穿梭在其中,宾客可以一面畅饮一面聊天。
氛围美好而旖旎。
姜末站到红毯的一端时,旁边是坐着轮椅的爷爷。
姜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女,满心欢喜。
他拉着姜末的手,自动轮椅带着他们一点点向前。
红毯的另一端,谭辞正站在那里。
强烈的阳光在两个人中间洒下一层朦胧的光纱,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
模模糊糊中,他的双眼盯着她的方向,一直没有改变。
身后的彩球拱门仿佛盛开的花,为他披上彩翼。
音乐声淡淡地响起,周围的宾客都在轻轻地鼓掌,祝福一对新人。
姜末脸上遮着薄纱,海风一吹,薄纱的一角轻轻掀起,她看到旁边的爷爷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