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好像有些生气:“还不因为你赶时间,现在又来埋怨我?”
两个人相互责备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谭辞现在也可以转头问她‘你为什么不能顾忌我的感受,比赛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然后姜末肯定会怼他’当初不是你说的要我带着你的梦想走向世界吗?我是在为你努力。’
然后两个人开始互怼。
这样的画面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韩欣君这些年与谭思简不停地争吵,不仅让他住到酒店,有时还在电话里发牢骚。
可结果哩,他还是我行我素。
既然选择了支持,就要言出必行。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轻轻笑了出来:“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是不是要犒劳我一下。”
“嗯?”
可能没看到谭辞会一口答应下来,还答应得这么不争不吵,姜末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谭辞眸尖笑着轻挑,眼底的确流露着几分不易察觉到的不悦,这样的目光在浓烈的阳光下相对不明朗。
他搂着她的腰,向自己那边一拢,垂下眼时,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但她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谭辞,她会让刘仁维为自己犯的错误感到后悔。
而不是用他的方式,直截了当地正面痛击。
她扬起头,在他唇轻轻一点。
阳光在树枝中洒下点点斑驳,像宇宙中白天呈现出的一片星海。
两个人吃完了汉堡,手挽着手,黑色的伞遮挡在他们的头顶,伞下谭辞转过身,深深吻住了姜末。
—
谭氏,董事长办公室。
谭辞一身得体的西装,坐在宽大明亮的办公桌后面。
桌子上一堆文件等着他签批,这些文件罗起来足有手掌那么长,可是董事长大人却垂着眼,看着那些文件出神。
他一只手拿着钢笔,坐姿一动不动。
直到小沈进来想催促一声,可看到他还是这个姿势没变,手里的文件却一点没减少。
其实小沈看得出来,中午自从谭辞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他的眉心始终微蹙,眼尾落平。
一进办公室,就卷杂着肃沉的气息,让办公室里的员工都不敢喘气。
小沈带上门离开,没有打扰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金宁走进了他办公室。
别人不敢问,可金宁是谁,她可不怕谭辞。
一进来就看见他毫无生气地垂着眼,不免调笑:“怎么,欲求不满?”
声音好像闹铃,将谭辞从怔愣中摇醒。
他抬起眼,轻轻白了金宁一眼:“我正想找你。”
金宁在他办公桌前坐下,双手交叠,极为优雅:“说吧,跟姜末有关?”
谭辞身体向后一靠,不答反应:“贝尔伦为什么一定要跟瑞创签协议搞交流?别的设计公司不行吗?”
作为贝尔伦执行总裁,金宁耸了下肩:“在国内除了谭氏,瑞创还算比较资深,两个公司也是达成一致
才决定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言下之意,就是责备她也没用。
“不过我很好奇,贝尔伦和瑞创交流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宁兴奋地眨了下眼:“还是说,姜末跟谁交流你不高兴?”
谭辞讨厌刘仁维的事,金宁知道,他把笔往桌子上一往,翘起了二郎腿,转开眼,好大不高兴:“她现在跟刘仁维一对一交流。”
“刘仁维?”
金宁挑了下眉:“那挺好的,刘仁维不仅是大学客串的教授,也是贝尔伦的优秀设计师,姜末应该能学到不少。”
惺惺作态。
谭辞瞪了金宁一眼。
金宁双手放到桌子上,一身优雅的西装显得格外干炼飒爽:“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
谭辞转开眼,明显表示这个问题他不感兴趣。
金宁端着笑,意正言辞:“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太麻烦了。”
“爱情会一点点变淡,如果彼此不能理解对方,不能全身心地任信,包容与支持,那么走着走着,两个人一定争吵不断,吵累了也就只剩下离婚。”
“所以我宁可一个人自由自在。”
金宁讲完这句,办公室有一瞬间的安静。
谭辞手边的笔滚到了另一边,正好被文件挡住。
他看着金宁,瞳仁浅凝。
“行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次国际珠宝比赛,主办方就是谭氏,你做为谭氏掌权人,担不担任这界的评委?”
谭辞指尖一抓,重新拿起笔。可笔尖对着文件,又是顿了一顿。
“我爸会去当评委,我去不去无所谓了。”
他的造诣还没到顶尖水平,实在不想去滥竽充数。
“别妄自菲薄。”
金宁没有多言,站起身,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只是叹口气:“你努力一点,说不定二十年后,就有人可以继承你的衣钵,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谭辞抬了下眼,神情瞬间亮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姜末真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刘仁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把一些优秀的作品都拿出来与姜末讨论。
从上个世纪到现在,珍藏优秀的作品数不胜数。
姜末一面在吸取着这些宝贵的经验,一方面还在画着自己的设计。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灵感,随手就画了下来。
画了一部分,她托腮出了会神。
然后放下笔,拿起手机,给谭辞发了条消息过去——
姜末:【吃饭了吗?】
刚发完,身后的刘仁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并不强求:“一起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