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王世杰双腿开始颤抖,他真的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赶紧闭上了眼。
姜末被他一扯,身体又往后一寸,她有脚跟踩到了安全线上,身体摇摇欲坠。
她的心跳骤然停止,只得抬手抓住王世杰的衣服,才能不掉下去。
“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刘仕维过去推了谭辞一把。
谭辞被推到一旁,转头瞪了他一眼。
王世杰在哭,很大声地哭,他很无助,也很害怕。
“或者你想尝试什么死活,你杀了她,注定要选择一种死活,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好过。”
谭辞看着王世杰崩溃,慢慢靠近,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把刀子给我,跟死亡相比,坐牢并不算什么,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姜末心脏抽搐,她感觉心快要抽出来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谭辞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地听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她在心里选择相信他。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谭辞的目光也在抖,他伸出的手在靠近,可是王世杰并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姜末意识有瞬间的清明。
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谭辞的靠近好像一道光。
她未来的一道光。
守得云开,她还要见月明。
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死!
王世杰身体一抖,束缚着她的力量也在减弱。
姜末看着眼皮下面的手臂和刀子,她卯足了全部的力量,用力向后一推。
王世杰一个踉跄,姜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可是腿早已没有力
气。
头重脚轻,她栽倒到地上,额头磕到了冰冷的地面。
“姜末!”
王世杰反应过来,还想过去抓住她,谭辞抬腿一脚把他踹开。
动作之快,连旁边的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
刘仕维有些吃惊得看着谭辞。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男子能与‘豪门公子’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警察过去把王世杰铐了起来。
谭辞抱起姜末。
她的额头上全是血,半晕半迷间,他的怀抱为她挡去了一切风浪。
似乎终于能好好地睡一觉,姜末抓着他的手臂,沉沉地晕了过去。
“姜末,振作一点,有我在,没事的。”谭辞抱起她,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像抱着此生最珍贵的宝贝,这一刻,泪水才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可是他的唇边却扬起了一个欣喜的弧度。
此生,他都不想再放手了。
—
空气中有淡淡的百合花香。
窗帘好像被遮挡住了一半,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脚下,金黄的光芒暖烘烘的。
可是房里的空气并不热。
姜末慢慢睁开眼时,周围安安静静。
头顶的圆形白色大灯吸在上面,前面的黑色皮革沙发并排放了四个,茶几上放着鲜花和水果。
墙上还悬挂着几张壁图,看上去像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
这到底是哪儿?
姜末动了一下,不由得嘶了一声。
脑袋还是很疼。
她抬手摸了下头,发现额头上被贴上了胶布。
门外传来了几道轻轻的交谈声。
门半掩半关。
姜末勉强转过头。
门外,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隐隐约约中能看到他的双腿笔直,头差不多顶在了门梁上。
而对面的人则一身白大褂,不到他的下巴。
“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没有伤及要害,调养一个多月就能痊愈。”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后面的声音因为姜末头疼,没有看得太清。
她正捂着额头缓神时,大门被人推开。
下一秒,身影朝着她走过来——
姜末以为门外着的人是谭辞,可是当大门被推开时,她看见最先走进来的人是韩欣君。
她的目光向后面扫了一眼,门口空荡荡的。
“你醒了?”韩欣君似乎很高兴,走过来打量她。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是温和慈爱的笑,与谭氏办公大楼里那个女企业家不同,也与咖啡馆里那个安静严肃的老板娘不同。
此的韩欣君像个母亲一样,在看着姜末,连声音都很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
韩欣君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她的动作,姜末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叫她君姐不太合适,后面的字也就卡在本来就干涩的喉咙里。
脑子本来就是不太清明,姜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病房的气氛倒是温温的,姜末迷乱的大脑被韩欣君这身职业装吸引过去,仿佛也为她的卡壳找到了一条通道。
她轻轻唤她:“韩董事长。”
韩欣君愣了下神,旋即摇头失笑:“姜末,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是谭家做的有欠妥贴。”
她失望地叹口气:“我那么信任王嫂和王世杰,没想到被他们摆了一刀。”
轻轻拍着她的手:“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姜末挣扎了一下,说到王世杰,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爷爷......”
“别起来,”韩欣君摁住了她:“你放心,我从美国请来了最好的脑内专家,这种手术在国内不是不能做。”
只怪她当时被王世杰蒙蔽,以为姜末带着爷爷出国了。
“谭辞已经去沟通了,很快就能手术。”
听到这句话,姜末内心的情绪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唇瓣干涸,韩欣君摸了摸她的头,疼惜道:“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