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欣君笑着点点头:“不错,我的真实身份的确是谭氏的董事长,也是谭思简的妻子。”
姜末猛吸了口气。
她感觉太讽刺了,自己以为最好的朋友,最崇拜的老师,居然是自己最恨的人。
自己拼命寻找了许久的人,竟然都在她的身边。
而她丝毫不知。
韩欣君觉查到姜末的紧张,这种紧张不是来自员工对董事长的敬怕,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紧张,长在心里,说不出什么理由。
“我的身份让你很不安吗?”
姜末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冲动,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摇摇头,吁了口气:“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谭氏的董事长。”
韩欣君似笑非笑,她盯住姜末的眼睛,总觉得她看着自己时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对于她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其实就算说出去她也不会在意,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来见姜末,只是想给她一点力量。
“算了,要不要喝杯咖啡,你这样生疏,会让我觉得不自在。”
韩欣君笑着邀请:“还像原来一样,可以吗?”
怎么可能还能像原来一样?
姜末紧崩的心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相反她探究的目光在韩欣君脸上逡巡。
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豪爽又正义的女人,为什么会赖着她的钱不给。
“君......韩董事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亲昵的称呼到了嘴边,被她换了一种味道。韩欣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问?”
姜末想着如何说,才能不暴露自己,还能探探她的口风。
“我听公司同事说,谭氏太子爷谭辞的婚事一直没有解决,是因为谭家不肯赔钱?”
为了表现出自己并不在意,姜末把自己看八卦时的表情都拿了出来:“当时我听到还挺惊讶的,看到韩董事长觉得更惊讶。”
她笑了笑,说:“您不像这种人啊。”
谭辞离婚的事,的确传得公司人尽皆之,再加上姜末真的是一副吃瓜的狐疑样子,让韩欣君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她尴尬时找的一个聊天借口。
“因为她不配。”
韩欣君转开眼,明显不悦:“那样的女人,当初是我瞎了眼。”
姜末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所以说,她可以把自己当朋友,但却无法当儿媳妇。
因为,她的身份不配。
她懂了。
有钱人,可以捐钱做慈善,却不能容忍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当配隅。
当初的婚事是爷爷一手促成的,难道是爷爷上赶着谭家?
不管怎么,现在都无法证实了。
姜末垂下眼,紧咬住牙,眼尾微红。
她却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很庆幸刚才她没有一时冲动,同韩欣君理论。
韩欣君摇头:“这件事一时说不清楚,但你要相信我,我是没有错的。”
谭辞更加没有错,她不想姜末误会谭辞。
可又一想,姜末不知道谭辞的身份,应该目前不会有这种顾虑。
梦想破灭,姜末反倒自在起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副绝对完美的笑容。
咖啡到底没有喝成,韩欣君和谭思简突然有事离开了。
太阳西下,火烧云连成排,在天空蒸腾。苍穹之下的世界已经逐渐黑暗。
各个考场的同事陆续走了出来,有的人垂头丧气,也有的人满心欢喜。
他们手捧着自己的作品,三五人结伴而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走廓里又清静下来
姜末还站在这里,看到金宁向她走过来。
“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她抬手笑着拍了拍姜末的肩膀。
姜末捧着自己的作品,感觉全身有些虚脱。
她勉强笑道:“挺好。”
“那就好。”
没说两句话,姜末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宁没有讲话,转身离开。
姜末头脑还有些晕胀感,可当她看到来电号码是姜微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乔治。
她终于想到了一件关键性的事——
如果乔治是谭辞,他不可能预约不上自己妈妈的咖啡。
这解释不通。
大脑一阵嗡嗡作响,无数想法冒了出来,可是未崭露头角又被另一个想法压了回去。
如此反复循环的后果就是她大脑宕机,什么都想不出来。
手机放到耳边的那一刻,姜末另一只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同事一散去,走廓里安静得让人心慌,五十多层的落地窗,下面的景象好像一只只的蚂蚁在蠕动。
姜末看了一眼,更觉头晕,干脆闭了眼。
不让自己想这么多。
电话一接通,姜末也不打算隐瞒,她心中的疑惑,或许姜微能找到答案。
“姜微,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姜末姐,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
姜微声音急促:“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乔治的中文名......”
原来说的是一件事,姜末挺起了脖子,呼吸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中文名叫谭乐鑫,是星华酒店的少东......”
姜微叹了口气:“我们找错人了。”
嗡!
姜末的脑子炸开了锅!
怎么会找错了?
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明明许多事都巧合的相似。
她一只手扶住了墙,周围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她置身在里面,只觉得炙烤难耐。
就像外面的火烧云,正在一点点吞噬天空。
而她也正一点点被火辣辣的感觉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