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很快,可是她声音却如蚊呐:“不是,您误会了。”
老爷爷笑笑没有讲话。
姜末不敢回头看谭辞的眼,她真的好像一座雕塑,此时动弹不得。
谭辞握着她的手,又把姜末摁到了座位上。
她看着旁边的老夫妻恩恩爱爱,老爷爷又是喂水又是喂面包,生怕老奶奶会饿到渴到。
本来温馨的画面,此时异常诡异。
姜末垂着眼,坐得全身都难受。
谭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轻:“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水?”
“不用了,一会儿结果出来就可以走了。”
说完,姜末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不摆明在说她没事吗?
又一想,是她想多了,这句话再正常不过了。
等了一会儿,她又听谭辞说道:“也对,一会儿回家再吃东西吧。”
姜末
抿着唇点点头。
旁边的老夫妻起身离开。
谭辞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身后取药的人来来往往,从他们身边经过。
谭辞手里拿了一堆的单子,滑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在这样相较的安静中,他并没有多少尴尬感,反而声音透出轻松:“1点多了,晚饭没怎么吃,一会儿带你先去喝点粥。”
他的话打破了姜末心中的紧张,她抬起头,看向他。
谭辞的目光本来在看手机,意识到她看过去,也悄然转过了头。
两个人的目光在来往的人流中交汇,静静地凝滞片刻。
姜末转开眼,实在奇怪他刚才的举动,这会儿才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个女的,为什么让人家离开?”
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这件事。
一张缴费的单子从谭辞手里掉到了地上。
姜末下意识地去捡,那面谭辞也弯了腰。
两个人手碰在一起,同时缩了回去。
最后谭辞快速捡了起来,他淡淡哼笑:“看不惯贪慕虚荣的女人。”
姜末拧了下眉:“......”
姜微是何其无辜。
“没看出来,你还挺见义勇为。”她调笑了一句。
谭辞扫她一眼:“吓到你了?”
姜末白了他一眼:“你刚才的举动,人家酒店没把你轰出去就不错了,何止是我吓到了。”
她摇头失笑:“真搞不懂你,正义心泛滥。”
谭辞唇边一抹苦笑,他没有解释,目光四处乱瞟。
但眼中始终没有一个焦距,看上去有些迷乱。
他翘起二郎腿,说:“对不起。”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渣女,或许人家有苦衷。”
姜末想为姜微平反。
谭辞深吸口气,前面已经叫到了姜末。
拿了化验单,见了大夫。
各项指标都正常,大夫给她开了一些补气和中的药,让她回家按时吃。
出了医院,已经差不多凌辰两点了。
长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这个时候除了几个特殊的行业,其它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姜末晚饭没怎么吃,这会儿还真是有点饿了。
谭辞开车带她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铺。
这个粥铺店面不大,但越是深夜人越是多。
就是专门给那些上夜班的人留的一盏灯。
谭辞叫了两碗粥和几个包子。
粥铺偶有交谈声,但他们这顿饭吃的相对安静。
吃了东西,姜末觉得舒服一些了。
身体里也不再感到那么空虚。
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回到小区楼下时,谭辞把车停好,叮嘱她:“回家别忘吃药。”
姜末点点头,下了车走进单元门。
谭辞在车里一直坐着,直到她房里的灯响,他才驱车离开。
姜末回到家里,就先给姜微打了电话。
好在今晚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她。
姜微在电话里莫名其妙:“姜末姐,你的朋友怎么那么奇怪?”
姜末也不知道谭辞为什么反应激烈,或许他受过渣女的刺激:“我也不知道,反正事情过去了,别管他了。”
姜微也没徐意,说了另外一个话题:“我看乔治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觉得赔偿金高,可能会降低。”
姜末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仰着头。
天花板一片光亮,她却在这道光束中找不到出路。
如果她死咬着这个钱数,可能乔治会反口,干脆不离了。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放弃太可惜了。
“他能接受多少钱?”
“他没说,但我感觉他不太想给。”
“王八蛋!”
姜末闭了闭眼:“我等律师的消息,实在不行,就只能打官司了。”
“姜末姐,我也别太难过,我看乔治这次想离婚的心意挺坚决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坚持住,不松口。”
“我知道了。”
繁芜的事没个了解,但姜末折腾了一晚上还是困了。
她连澡都没洗,上床就睡着了。
这一晚上,她只做了一个梦。
不是关于爷爷的,而是梦到了谭辞——
她梦见很多年后,她站在领奖台上,正在接受全球珠宝设计师大赛的奖状。
下面鼓掌的声音热烈,还有很多外国人欣赏地看向她。
姜末欢喜地站在台上,正在等着接受奖杯。
这时下面颁奖的嘉宾正在一步步走上台。
她旋首间目光落在走过来的男子身上,他的脸映入她眼帘的同时,姜末惊讶道:“peter?”
“peter!”
姜末从床上坐起来时,窗帘外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卧室。
她迷芒地看了眼自己的卧室,慢慢吁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