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G空间大是大,可一连睡上几天,还真有点儿吃不消。
而且晚上气温低,就算睡,也得来床被子。
他低头,嗅了嗅身上的酒气,有些难以忍受。
黑衣黑裤的周泽言与夜色融为一体,将前来偷吃东西的小伍吓了一跳。
“哥,你咋还没走?”
“去哪儿?”周泽言盯着他鼓动的腮帮子问。
“酒店啊!”小伍吮着鸡腿肉,嘟嘟囔囔地说,“同人不同命呢,我想睡睡不了,您这没事干的睡不着。”
周泽言灵机一动,“会开车吗?”
“会啊!”小伍瞬间明白过来,“你酒还没醒?让我送你回酒店?那走吧!师姐交代过了。”
交代过?
这是多怕他赖在这里不走?
那他还真就不走了!
周泽言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朝空中一抛。
“今晚咱俩换换,我住你那,你去住酒店。”
小伍揉着被砸痛的胸骨,“哥!开什么玩笑,我晚上还有工作。”
“我帮你干!”
“你……你帮我干?!”
小伍眼睛瞪的像铜铃,“您是有多瞧不起我?大小我也是师傅亲传弟子,烧窑是看天赋的,这么多师兄弟,知道为啥师傅就让我烧吗?”
“因为你干不了别的!”周泽言仰头吐出个烟圈,实话实说专往人软肋戳。
“我干不了别的?我……”
小伍嘴角抽了抽,最终认下了这个结论。
“不换!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了,烧窑看火候,您一个只会赚钱的大老板,哪里懂这个。”
他说着就要走,周泽言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哎!你们这有没有洗浴中心?”
闻言,小伍脚一顿,笑的一脸兴奋,“哥,你口味挺独特啊?酒店的看不上?看的上洗浴中心的?”
周泽言没了脾气,一字一顿,“我就单纯洗个澡!”
“哦!”小伍戏谑心四起,“你要单纯洗澡,我们二楼就能洗,里面洗护用品啥都有,但没有增值服务,您看行吗?”
来之前,周泽言没想到自己会久留,就身上这身衣服,还是前几天出差回来落在车上的。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真不知道哪里有商场。
眼前,只能凑合着先洗澡,等明天再说。
周泽言跟着上了二楼休息区,水泥筑起的楼梯,将一排排屋子分割成东西两侧。
两人站在走廊里,小伍指了指右边的一排屋子。
“喏,这边是我们寝室,洗漱间是西边最里面那间,左边你别去,那是师姐的住处和洗漱室,还有个储物室。”
周泽言的目光落在一个个紧闭的房门上,“你们几个人住?”
“我和江师兄住,林师兄家在隔壁,其他小工都是同村不远,都回家的。”
小伍解释,“剩下两间是师傅的住处和办公室。”
周泽言点点头,“来套新的
洗漱用品!”
这人还挺不客气!
看在中午那顿大餐上,小伍也不得不忍痛割爱,打开自己的房门,抠抠索索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您真有福气,毛巾是师姐上次送我的,我都没舍得用呢!”
周泽言毫不客气地夺下,“不就是块毛巾?下次给你买一打!”
小伍撇撇嘴,“切”了一声,赶紧往外走,“您自便吧,我得去开工了,一会儿帮忙把门带上。”
单人间本就不大,小屁孩的衣服裤子扔了一床,看着更加逼仄。
周泽言忽然想起他刚刚那句话,还挺贴切。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这样的小狗窝……
他还是老老实实睡他的大G吧!
周泽言慢慢褪去衣物,扭开开关,水雾沿着流畅肌理分明的脊背顺流而下,洗去一身疲惫。
冷白色墙壁上热气迅速聚拢,形成一串串水珠,慢慢滑落。
白烟蒸腾中,崭新的淡蓝色毛巾吸饱水分,软绵绵地搭在他白皙有力的小臂上。
周泽言垂眸,修长的手指将毛巾捏在手里,一下又一下地擦着皮肤,烟气氤氲,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
“送什么不好?送人毛巾?”
他嘀咕着,压下开关,水雾瞬间收拢。
沁凉的空气将热气打散,胸中那点儿酸酸胀胀,却依旧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十几分钟后,周泽言穿戴整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慢悠悠从洗漱间出来。
夜风凛凛,一股浓烈的发香味儿飘散在整个走廊,周泽言随意抓了两下刘海儿,嫌弃地咧嘴。
“小屁孩品味真独特,洗个头,方圆百里都能闻到。”
楼梯昏黄的灯光,随着走路的脚步声明明灭灭,行至楼梯转角处,一道蜷缩的黑色身影,将周泽言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许薏?”
眼前,女孩面无血色,细碎的刘海被沁着的冷汗打湿,贴在额角,唇色苍白抿成一条直线,双眉紧紧拢起,看起来十分难受。
周泽言顾不上多想,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几个大步来到车前,慌乱地扯着安全带,“你忍一忍,很快就到!”
此时的许薏,已经被排山倒海的痛感击穿,整个人歪歪斜斜地缩在真皮座椅里,随着上上下下的颠簸感,很快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入目是一片冰冷的白,昏沉沉的朦胧视线里闪现周泽言关切的眼神。
“醒了?”
他抬手按下呼叫器,“还有哪里不舒服?”
明亮的白织灯投下刺眼的光线,映着许薏惨白的唇色,更添几分憔悴。
她微微转头,视线落在漆黑的夜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