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薏本就沉浸在烦乱的思绪里找不到出口,此时倒是想试试一醉解千愁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轻轻搓了搓脸,努力挤出一点笑意,仰头又换上以往乐观形象,指了指屋顶,“走!”
周泽言跟在她身后,沿着狭小的廊梯爬上一座残破矮墙,再登上几块碎石板砌成的台阶,弯弯转转之后是一处豁然开阔的瓦房露台。
放眼望去,和瓷坊厂房相邻,映着皎洁月光,依稀可以眺看整个村镇的全貌。
袅袅炊烟升起,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很能治愈抚慰心灵。
露台面积不大,几块残缺不全的青石板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凑成了一个可以休憩的小“石椅”,板面光滑干净,看来是有人经常过来。
“怎么样?”许薏摊开双臂,柔顺秀发被闻软夜风拥吻,扬起落下,全然没了刚刚的沮丧,“我的秘密基地!”
周泽言站在她身后,夜风混杂着淡淡发香,在银色月光笼罩下,将他包裹其中,“确实很私密,私密到你不带路,没人能找到!”
周泽言坐在石椅上,将吃食一并摊开,开了两罐啤酒,略带犹豫地问,“真要喝?”
“当然!”许薏接过啤酒,挨在他身侧坐下,仰头喝下一大口。
略带麦香的苦涩液体划过喉咙,许薏忍不住蹙眉咧嘴。
好像真的不太好喝!
耳廓处几声细碎的笑声过后,手里多了一盒还略带凉意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许薏诧异垂眸,摊开的食品袋里除却甜食之外,还有南城老字号的牛肉干,各种蜜饯果脯。
全是她爱吃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周泽言长腿肆意敞着,仰头呷下一口啤酒,歪头看她,“知道你会不开心,临时变出来的!”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哪里还会相信这些童话故事。
巧克力遇热在嘴里慢慢融化,丝丝清甜瞬间刺激味蕾,许薏这才察觉,自打爷爷离世后,所有短暂的满足和快乐好像都是来自于这个她认识没多久的男人。
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贪恋,想依赖,却又害怕哪天会忽然失去。
就如爷爷爸爸妈妈一样,说走就走。
她的人生里,好像真的充满太多意外的不定因素。
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许薏再次陷入无休止的内耗里,不自觉拿起酒,一口一口往下罐。
后来,她晕乎乎地讲诉着残缺不全的片段记忆,又晕乎乎地倒向一个清冽又温暖的云团……
周泽言看着肩头上快要滑落的小脑袋,慢慢脱下外套,将人包裹住,重新扶正,直至呼吸逐渐匀称,这才掏出手机给裴天发了条信息。
第19章
晨光熹微,冷风拂面,细碎刘海丝丝缕缕打在额前,无端扰人清梦。
有点冷!
软软的身子朝着热源蹭过去,梦中的暖暖云团变得硬邦邦,硌的脖颈有点疼,就很不舒服!
许薏眉头紧蹙,冰冷的指尖缩进宽大的外套,摩挲着找更暖和的地方取暖,直至耳廓处袭来一声带着温热和朦胧气息的“嗯?”,腕骨忽地被大手箍住。
北风呼啸,将许薏从梦境中强行拽回,意识慢慢回笼,入目是周泽言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滚动的锋利喉结,与胸腔共鸣,发出沉闷的声音。
“往哪摸?”
声线里带着还未醒透的微哑,她这才发现自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似是一个无骨的猫咪一样,脑袋紧紧靠在凹陷锁骨处,贪婪地蜷缩在他怀里取暖。
最重要的是,不安分的小手还被人家当场抓包,箍在大掌中,可谓是人赃并获。
太社死了……
许薏倏地直起身,随着“砰”地一声,额头袭来一阵闷痛,一声轻“嘶”声后腕骨被松开禁锢。
周泽言抬手蹭了蹭下巴,狭长黑眸微微眯起,看向眼前竖起几根呆毛还在醒神的姑娘。
娇小身姿缩进宽大外套里,紧紧抱着自己,此情此景,好像刚刚不老实的是他一样。
周泽言低声哂笑,目光锁着她红透的小脸,“我才是受害者!”
闻言,许薏这才完全醒透,抬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对……对不起啊,我昨晚喝多了!”
等等!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电视剧里,嗜醉纵欲后不想负责的渣男语录?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许薏嘟囔着不敢看他,低头看见紧裹在身上的外套,有些失神。
大冷天的,他就穿着件薄衬衫吹了一宿的冷风?!
她快速将外套剥离,递回去,“你……你赶紧穿上吧!”
“嘶~”周泽言白着一张脸,鼻尖上仿佛浸染着薄雾的清露,有些微微泛红,“冷死了!”
宽大外套带着还未褪去的清香体温重新上身,这才感觉浑身有了温度。
“你说你这看着挺乖一姑娘,怎么睡觉那么不老实?”周泽言拉紧衣领,故意诓人。
“我……”许薏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仔细回想,脑袋里却浑浑噩噩一团浆糊,“我昨晚做什么了吗?”
“合着你什么都不记得?”周泽言一双哀怨的眼神死死睨着她,“你……”
“别!别说了!”许薏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前整整齐齐的被褥,早上起来能拧成麻花。
昨晚她还喝了酒,没
准儿真把人家当成了人肉抱枕,“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喝多了!”
这姑娘两罐啤酒下去,整个人睡的沉的估计敲锣打鼓都不一定能醒,除了睡的冷,爱往人怀里蹭,倒也没什么其他过分的举动。